冷子兴颇有两分目瞪口呆地看着贾琏,只觉得自己这回,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这会子才想明白一切,如今可是骑虎难下,就算他想要,这一会儿说自己乃是说谎,恐怕对方也不会相信。
眼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对方乖乖合作,也就是说他在未受用刑之下,就已经将王夫人卖了个干净。
就算冷子兴一直是个自私之人,也难免有两分不好意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到这里冷子兴咬咬下唇,他本来还想再拖延一下,只是眼前因为自己的失误,恐怕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起来。
如今这会子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到这里,冷子兴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
“王夫人找人偷走荣国府的宝贝,而这样东西丢失,便是荣国府被抄家的根源。”
这话说的仍旧不明不白,但是冷子兴还是看到贾琏,瞬间紧缩的瞳孔。
这使得他心中一松,眼前这种情况,冷子兴想得很明白。
他如今已然是豁出去了,如若自己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用处。恐怕眼前的贾琏,根本不会让他这个威胁活到明日日出。
只要能够活着,纵然是背叛所有人,又如何?更何况从最开始,自己从未效忠于王夫人。
更不要说,王夫人背后的荣国府。
冷子兴一边想,自己该如何说,一边紧紧盯着贾琏,希望从对方身上找出活下去的可能。
贾琏看着冷子兴,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对方是在拖延时间。那么当上面那句话说出,贾琏觉得浑身一凉,他忽然明白,这绝对是王夫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是舍不得,如今还要压制一番,当下他冷喝一声,打断冷子兴的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荣国府世代忠心于皇家,怎会被抄家。”
这句话不但是为了打断冷子兴的话,更是想要说给外面的人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贾琏绝对会让眼前的冷子兴死伤一百次。
这件事情太大了,即便贾琏如今尚不知内情。然而从对方说出此言开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这件事情传出,恐怕自己别说官职仕途,就连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
自古以来对于谋反这个词,皇家一向有着某种,难以触碰的神经。
此时贾琏几乎想要将冷子兴生吞活吃,而他的眼神显然让对方更加慌张。
冷子兴低下头,显得颇为紧张,然而不管是贾琏还是冷子兴都知道,只不过只是表演而已。
“我既然答应说出,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冷子兴听自己的声音说出,实话实说,他也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这般说出谎言。
贾琏这一会儿盯着对方,已然不能够再让其再说其他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贾琏努力稳住自己,他曾经想过,如果是直接将其了断的可能。
然而且不说他能否下手,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说出这话,自己就不可能对其下手。
否则对方死后,第二个死的就是自己。
贾琏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他知道那位陈大人就站在那里。
想到这里,贾琏直接将目光锁定在冷子兴身上,他冷笑一声:“怎么还不打算说吗?”
此时贾琏也算豁出去了,要知晓本朝对谋逆案,可不是轻易放手的。任何一个人听闻此事,都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兽类一般,上前撕咬。
而如若他再遮掩,那么可能第一个出事的就是他。
此时贾琏甚至开始怀疑,是否对方是奉了王夫人之命,前来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