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荣国府二太太心腹管事的他,自然是的贾府如今的状态心知肚明。
如果说之前,对于贾府还不那么注意,在听到那一句造话之后,他猛然有些警惕起来。
冷子兴手指一颤,显得极为好奇,先给岳父斟满酒,这才带着几分好奇地询问道:
“岳父,我对娇儿好是应当的。不过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这满京城的都说,荣国府如今已是日暮西山,难不成竟还有几分后招?
我可是听说,贾家所有的爷们儿,没一个当官上进的。要我说二老不如求二太太个恩典,也好直接出来,我和娇儿服侍你们。”
冷子兴小心地探着话,实话说他一直到这里,心中都是颇为不屑的。自家岳丈总喜欢仗着荣国府的权势,可是如今荣国府,早已垂垂老矣,他自然是看不上的。
周瑞家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有几分面红,显然也喝了不少的女婿。
心中暗叹,这孩子还是太小,哪里知道这为奴为婢,也要看是给谁。
不过能够说出养老之话,也算是没白疼这孩子。
周瑞显然也想到这里,眼神越发地柔和起来,笑着摇着头:“你这孩子,可不要只看表面。要知道这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倒是说说看,要是贾家那么容易就倒了,为何四王八公以贾家为首?”
周瑞此时却是有几分觉得,女婿到底还是差上一些,当下里,便打算趁此机会,好好的教育对方一番。
“我的好姑爷呀,你呀,还得慢慢学,凡事不能看表面。
你如今是看到贾家没落,可是你没想着,为何这样子的贾家,还有着四王八公,一群亲朋故旧?”
说到这里,周瑞酒往上涌,他打了个饱嗝。随即又将酒壶递给妻子,让其替自己打些回来。
周瑞家的早在厨房中温好了酒,这会子赶紧取来,将烫得热热的酒,又给二人满上。
她笑着看着女婿,口中叮嘱:
“今儿随你们喝,我准备了好几坛呢,可只一点,喝好为止,千万莫要贪杯。
当家的,你也是,别忘了姑爷后还要去江南呢。”
周瑞家地笑着提点,她却是极为喜欢自己的女婿。不说其人外表如何,只单单对自己女儿好这一点,就让她心中妥帖不已。
周瑞点点头,一脸不在意,转头继续跟冷子兴说话:
“你要知晓,这世家大族,所想的与平头百姓不同。
就这么说吧,你知道那当朝首辅?我却是与他们家的总管极熟,你可知晓,他们家如今祭田有多少?足足这一个数。
现在你明白了吧?就算有一天一朝败落,只要不诛九族,最后到底还能做个田舍翁,日后未必没有翻身的时候。”
周瑞伸出一巴掌来回翻转,眼瞧着自己女婿倒抽一口凉气,这才颇为满足地嘿嘿笑道。
这祭田自古以来,便是世家大族用来避祸的,往往在风光之时会大肆买入,这样一来如若万一又一时之失手,也不会出现没有后继的状态。
这些大多是京城各大世家,秘而不宣的习惯。彼此心中都清楚,只从祭田的增长,就可以知道如今的仕途官场。
冷子兴点点头,颇有些好奇,这个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本来便是他极其羡慕世家大族的,然而在对方口中,这一般手段竟是低等的。
冷子兴忽然觉得,自己口中的八宝香酥鸡不香了。
他赶紧端起酒壶,替周瑞满上一杯,双手递在面前,口中毕恭毕敬地说道:“还请老泰山教我。”
周瑞呵呵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仔细地解释道:
“这所谓的祭田,只能算得上是最基础的。其余还有什么互相联姻,彼此同一福祸,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就算是亲兄弟,在大祸临头之时,也难免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