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佳轻描淡写地将这事说完,冷子兴却是觉得这件事情,其中有着天大的事。他隐隐有种想法,却不知该如何与眼前一人说明。
只单说死去的媚人,他却毫无感觉,只是担忧自己的岳母和岳父,会牵扯其中。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是否会牵扯到他自己。
冷子兴低头思索,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些线索出来。
“岳母大人,您回家一趟之事,王夫人可知道?”对于此事也难怪冷子兴需要谨慎,他却是很担忧这件事被王夫人知道。
周瑞家地笑着摇头,这件事情时间不长,况且当日里赶车的正是周瑞,可以说是决计不会有外人知晓。
听闻岳母此言,冷子兴这才放下心来。不管如何,想必等他从扬州归来之前,自己的岳父岳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不是那心怀天下的伟岸君子,他只想做好自己一亩三分地。
冷子兴抬头看着贾琏,眼神中隐隐有两分嫉妒和一分幸灾乐祸,他口中说道:
“事情原委就是如此。如今你已然知道,应该能够明白吧?若不是因为造反,哪里会需要这么多的兵!”
冷子兴说完这一切,向后微微靠一下。他被绑在柱子之上,自是极为难受,说话之间又要将头颅前倾,这会子向后依靠竟有几分舒适。
只是纵然这一时的舒适,也难以掩盖他心中的烦躁。自己这一次可算得上是言多必失,几乎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倒出来。
可是情势比人强,如若自己不赶紧开口,等对方耐心用尽,刑讯之下自己再开口,这一切有什么区别?
而且冷子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如今这个样子,自己不过算得上涉及,却不是死罪。
而自己的岳父岳母,大概率会在失败之后被发卖。只要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妻子自然有所依靠,岳父岳母也不会在年老之时无所倚靠。
甚至若是一时走运,自己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大不了就在说服岳母,将王夫人的所作所为送上去,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冷子兴此时,将算盘打得山响。
而他对面的贾琏,这一会儿脸色已经如同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已然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色了。
相比于对方的放松,贾琏这会儿想得更多。
实际上冷子兴没发现一个问题,而正是这个问题,使得贾琏脸色难看。
“所以说偷了东西,但是这件事情又跟贾家超家有什么关系。”
贾琏这一会儿想要说服自己,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甚至脑海中还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今正在经中的祖母,是否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而且,这一件事情,或者说令牌的事情,自己的老爷是否知道此事?
贾琏带着几分讽刺地想到,恐怕八成老爷是不知道的。否则以对方的脾气,绝对会用这个来做其他的事情。
然而相比于老爷的一无所知,自己的好一婶儿,却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状态,更是利用这件事情博得好处。
这算什么事呢?贾琏此时只觉得满心讽刺,明明自己才是荣国府的继承人,然而自己却仿佛是个瞎子聋子。
想到这里,贾琏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冷子兴所说不差,这的确是会使得荣国府抄家败门的事情。
而且他能够想象,最后出面承担一切的,肯定是自己的老爷。
因为在理法之上,晨曦国公爵位,现任一等将军的是他老爷。
即便对方成事,可是只要瞧一眼家中的状态。贾琏就能够明白,好处也绝对不会落在自己老爷身上。这算什么?号是别人的,顶岗自己的?
贾琏闭上眼苦笑,他此时只觉得面前之人,也仿佛带着些许讽刺。
想到这里他已然不愿再面对对方,如今贾琏心中烦乱,这件事情太大了,他完全不敢想象王夫人,她怎么敢。
想来大概自己的一叔,都不清楚自己夫人的举动吧?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王夫人只动用了后宅,前面一点关系没动。
不得不说,自家一婶儿是真的强,这种事情竟然在,毫不露出破绽的情况下完成了。
只能说对方实在是厉害,不知不觉之间,便将贾家送到沉沦地狱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