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瞎想,你已经很好了,只是如今还是经历得少。”邢夫人轻声的劝慰,她说的是实话,在她看来凤姐儿依然做得很好。
不过纵然是她再精明,也仍旧是个尚且十来岁的孩子,见识和经历都少,如今有些迷茫也是正常。
如今却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所谓忧思伤身,可不是假话。如今她自己的身子骨,还是三灾八难的,邢夫人又怎会让对方多生偏差。
“这些事情你不必多管,左右如今远在江南,京中之事与你无关。”邢夫人最后这一句,非常的直白。
这也是她现实的想法,在她看来,凤姐儿如今最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他的自然教育她和贾琏来做。
眼瞧着凤姐儿双眸看向自己越发亲昵,邢夫人轻笑着拍着对方的手。
好半晌才转头看向贾琏,口中仔细地吩咐道:“这个笔录签字画押,然后拓印留下一份。
然后将我的心一起走血滴子的通道,上面不要专门写是什么东西,只用日常的请安涵来说明。
两日之内一定要送到京城之中,从现在开始,所有接触此事的,都不允许离开府中。”
邢夫人口中说道,他吩咐的一条条,让贾琏越发的心惊,对方此时尚且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
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相比于贾琏和凤姐儿,邢夫人更加深刻地理解其中的危机。
不,或者说经历了当年,义忠亲王老千岁叛乱的那些人,都能够明白,其中究竟是有怎样的危机。
别以为平安州的那点子兵马起不了大浪,要知道各朝代的军队有着一项惯例,那就是严禁闻风而动。
因此在叛乱之初,大部分的君主士兵都不会直接勤王,反而会保持观望状态。
这样的好处,自然是避免互相残杀,以及他人谎报军情。
然而其中,却带着一个天大的弊病,那便是一旦军队的指挥权转移,在一定时间之内,这且大军拥有长驱而入的机会。
平安州离着京城,可一点也不远,如果有人里应外合,两相夹击,未必不能够成事。
邢夫人想到这里,心中再也不敢想下去,她面上不露表情,只得催促贾琏将信送走。
听闻今日记录的是兴儿,邢夫人垂眸思索,口中吩咐道:
“把兴儿直接关在房中,每日里吃食送到门口,决计不能允许他和其他人有接触。
你不必心疼,大不了到时好好补偿一二,也绝对不可因小失大。”
看着自己儿子那副,不需要如此吧的表情,邢夫人并未有任何变化,他早就知道贾琏并非一个,对于政治十分敏感的。
“当日里公主娘娘曾经教我一句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国,己事不密则成害。”这句话一直印在邢夫人的脑海中,因此今日便直接对贾琏说出。
贾琏最开始的时候上有几丝懵懂,待到将这句话在口中来回咀嚼数次,想到冷子兴之事的原委,又对比邢夫人所为,这才从其中慢慢品出一份滋味。
当下里不敢耽搁,赶紧去亲自拓印,随后又将信件装订封好,用特殊的油蜡封漆。
有名完全不知此事的小厮,将信件送出。在得到血滴子的回执之后,贾琏这才仿佛卸下重担一般,长出一口气。
他心中带着侥幸,得亏自己没有慌张的自行决断,不然指不定会贻误大事。
略作休息之后,贾琏自然将此事告知邢夫人,邢夫人自然是极其淡定,安抚对方之后,才让贾琏带着凤姐儿离开。
眼瞧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邢夫人原本淡定的容颜瞬间垮了下去,她此时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一直握在手中的手帕,瞬间飘落在地上,邢夫人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此时不停颤抖。
柳家的双目满是担忧,辅助邢夫人已然快要站立不稳的身形,口中担忧地说道:“太太……”
邢夫人转头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陪房,勉强抽动,嘴角笑着。
“我没事,如今也就只能够期望,公主娘娘能够早日接到密信,免得陷入危机之中。”邢夫人口中说着,下意识地抓住自己腰间的牌子。
好可惜,如若这牌子能让自己,和公主娘娘隔空交流便好了。
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似乎也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