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看着眼前崩溃的静虚,康眠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之人。
她是所有一切的起因,只因为她的一己私欲,使得原本不该死之人命丧黄泉。
甚至因为她的嫉妒,所爱之人也被其亲手毁掉,康眠雪不曾知晓,对方是否也曾在午夜之时有过后悔?
可是,对方那单纯而热烈的情感,又让康眠雪觉得有一丝震动。
所遇非人是她的错吗?康眠雪并不知晓,当日里那个人的想法,这是因为一系列的错误,才造成了今日的苦果。
看到已然面露绝望的静虚,康眠雪不知何时嗓音有些沙哑,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因为司徒源无意识地握紧而有些疼痛。
“你知道吗?如果看着你,我是不会救她的,因为当年也没有人救陈家。”
这句话使得司徒源的手骤然松开,康眠雪转过头看着目露茫然的夫君。
她望着司徒源,扯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对方。没有关系,你难过的我和你同样难过,你说不出来的,我替你说出来。
“噗通,噗通”,司徒源此时只觉得心跳如鼓,他紧紧盯着妻子,心中已然百味杂陈。
他轻轻嚅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刚刚张口,却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静虚此时恍然是个疯子,她如今身上瘫软无法起身,就用力地抬起头颅,一下又一下地给静虚磕头。
很显然她如今,没有半分顾及自己,不过四五下额头已然青了一片。
对方这个样子再几下,估计会把自己活活磕死。
康眠雪皱紧眉头,赶紧吩咐身旁的秀菊:“赶紧拦住她,他绝不能有事。”
康眠雪刚刚出口,秀菊便猜到自家主子的想法,身影轻快瞬间便来到对方面前,伸手直接将静虚揽住。
如今的静虚,显然有些疯狂,她还想要挣扎,却被绣橘死死地压住,无奈之下,只能看着康眠雪默默流泪。
康眠雪静静的闭上眼眸,好半天才又睁开,轻声说道:“你不必求我。”
听闻这一句话,静虚的希望被瞬间打碎,她不可置信地靠在绣橘身上。
瞳孔先是一阵紧缩,随即又瞬间放大,仿佛是终于了解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之后。她仿佛失去了魂魄,瞬间变成一尊毫无生机的木偶。
康眠雪没有看对方,她仍旧按照自己的语速仔细道:“就算她是私生女,可以是皇家之人。皇家之人,怎容他人玷污,更不要说随便他人欺辱。
随意杀死皇室之人,等同谋逆。”
这一番话,瞬间又点燃静虚的希望之火,她带着几分期盼地盯着康眠雪,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对方身上。
司徒源也同样看着康眠雪,此时他忽然有一份释然。
若说刚刚,他恨不得生撕了眼前的静虚,然而经由妻子这一番举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所能做的,除了替母亲报仇,还有好好地陪伴身边之人。
妻子所言极为正确,皇室的尊严不容半点玷污,皇家可以自己处理不肖子孙,却容不得他人有半分亵渎。
宁国府。纵然是私生女,可也是皇家后裔,他们只该敬着尊着,怎敢做这些大不韪之事。
不过以妻子的性格,定然会提前派人救出对方,司徒源扫过周围,果然缺了常见的身影。
“五皇兄去救人了?还有那两个小不点儿?”司徒源轻声询问,心中也是盘算。
康眠雪点点头,她像是有些疲惫,微微将身形侧了一些,靠着司徒源让对方支撑住自己。
“对,今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所以便让五皇兄去救人了,也带上了范家小子和章清墨。想来很快他们就会回来了,一会儿还得琢磨一下怎么安排秦可卿。”康眠雪颇有些无奈地笑着,她的笑容中满是疲惫,可以说这一切她已然筹谋了太久。
司徒源看着妻子,轻轻地搂住对方。
两人的对话,被静虚听到。她先是浑身颤抖,随即仿佛是濒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紧紧盯住康眠雪。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真的会不计前嫌,去救出自己的女儿。
康眠雪本不想理会,可是架不住静虚的眼神,她侧过头不看对方口中说道:“你用不着看本宫,要知道,就算本宫再想杀你,你的女儿也是皇家之人,不容他人有任何半分的欺辱。”
司徒源略一沉思,仔细琢磨此事。
“所以宁国府被抄了?五皇兄是去抄家?”司徒源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