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但凡王夫人有什么举动,对于贾母来说都是极大的挑衅。
更加上这两年,王夫人所做之事,越发肆无忌惮。每每与贾母的利益相冲,因此贾母这才少不得,时刻敲打对方。
贾母是决计不会容忍,在贾府中有人,胆敢挑衅她的权威的。
只是好在王子腾,此时仍旧是王夫人的挡箭牌,因此贾母不过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转过头又仔细吩咐贾政和贾赦二人。
“老二,你等会儿子准备好东西,前往宁国府去见人。老大你等会儿直接从后门派人,赶紧通知王子腾,另外给北静王府也送信儿。”这却是贾母担忧,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抄家是指单宁国府,还是连着她荣国府一起。
天亮之后,总要上朝才能够知晓,因此必须要在此时将消息传出,不然倒是容易出现问题。
纵然刚刚骂过王夫人缓解压力,贾母这会子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安。
贾政赶忙领命,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贾母的心思:“母亲,另外还有两件事情,一来是否要告诉迎春丫头,她毕竟如今在公主府。
这二来,是是否要告诉元春丫头,四皇子那里是否……”
这个是贾政的一点小心思,他却是想到,也许可以从公主府下手。
结果未曾想到的是,刚刚提起迎春,贾母和王夫人具是脸色一变,随即越发难看。
而王夫人面容尤其古怪,竟然是一副想笑不敢笑,随即他便看见自己母亲,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这使得贾政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只能好奇地看着母亲。
王夫人掏出帕子擦擦嘴角,语气中颇有两分幸灾乐祸,只是隐藏的极深。
她看了一眼贾母,那带着铁青的颜面,这才说道:
“老爷有所不知,如今可别提迎丫头,如今迎春亦然攀得高枝,自然是不肯将就。咱们荣宁二府,我劝老爷莫要提及此事,不然大伯恐怕心中不安。”
这话听起来颇为古怪,明着似乎是在替贾赦说话,然而实际上到耳中却分外刺耳。
然则最古怪的竟是贾母,王夫人这话说出,贾母竟未曾打断,甚至还颇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贾赦。
如此一来,事情便有些古怪了。要知晓,纵然贾母一向看不上贾赦,但是自从国公爷去世。
这么多年来,贾母一直都在维护贾赦的地位。
贾政一向是个不问俗务的因子,每每只如同一个傻子一般。
此时纵然心头好奇,然而只瞧了一眼兄长的面容,贬值恐怕这事儿难以说明,然而究竟是为何?
听着王夫人毫不客气地提起迎春,贾赦如今只觉得自己,被人在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只是如今他哪儿敢说出,自己因为卖官鬻爵之事,无奈之下,只能将女儿诓骗给他人。
纵然是自己的亲兄弟提起此事,他仍旧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
更兼之当时,地方还是自己的房子。最开始的时候,贾赦还会感觉,后来事情变化,他这才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
再者如今邢氏还不知道这事,若是知晓,恐怕以邢氏如今的性格,不知道跟自己会闹成什么样子。毕竟对方无子,迎春记在她名下之后,便是她的亲生之子。
因此这一段时日,贾赦一直是心头惴惴不安,纵然能够将家人之口封闭,然而到底也是心中胆怯。
也是因此,如今难得王夫人的指责,他竟咽了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静安静下来,一直当着隐形人的鸳鸯,此时更是不敢大气。
今儿晚上听的每一件事,但凡说出去一个字,都是丧家灭门的祸事。
也是因此,鸳鸯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结果未曾想到,到底我也曾躲过,老太太突然口中喊她:“鸳鸯。”
鸳鸯手指清澈,面容之上不露声色,然而心依然跳得快要冒出嗓子眼儿。
“老太太,我在。”鸳鸯的声音如同往日一般,虽不是清脆悦耳,却是让人听着就舒服。
贾母转头看她,口中吩咐道:“去吧,甲子二十一的那个匣子拿了。”
鸳鸯不敢多言,赶紧离去。
贾政看了眼,对方的背影未曾说话,他如今这会子,心事还在王氏身上。
他素来不喜欢王氏,给予王氏的也不过就是最基础的体面。
只觉得对方太过木讷,而且为人又憨。倒是未曾想,今日竟见了对方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