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一件正红色的锦袍,这衣服在暗处看着极为简单,然而在日头底下却能看出,绣的金红色的孔雀暗纹。
这件衣料那也是江南的特产,即便是皇宫也不得进贡。原因倒是极为简单,因为做不出来。
此物到底是从何而来至今,邢夫人也是心中纳闷,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东西那还是陈大人的寡嫂所作,也因此邢夫人爱若至宝。
颜色端正不邪,上面的金丝奢华却又内敛,看起来不起眼,然而不自觉便让人目不转睛。
往日里他还不太懂得这种内敛之高贵,而如今才慢慢地懂得。
也是因此抬着轿子的几个婆子,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他们仿佛不是在抬着轿子,而是抬着凤凰。
一切都让邢夫人很满意,毕竟先声夺人,这才是根本,然而似乎老天看不过去,她太过嚣张。
就在邢夫人进了二门之后,身边的人除了行路端庄的,柳家的又多了个王善宝家的。
看着刚刚跑过来,差点跌倒的王善宝家的,邢夫人下意识地揉揉额头。
然而对方那充满激动的眼神,又让邢夫人心头滑过一丝无奈。
“太太,您这半年不在,奴婢可是想死您了。哎哟,太太如今天翻地覆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也就是如今奴婢跟着太太,不然换到外间奴婢都不敢认了,这般通体的气派,哪儿敢上前说话。”
不得不说,王善宝家的虽说又贪又蠢,然而到底对于邢夫人有几分真心。
因此邢夫人对其虽说多有不满,但仍旧带着一分偏待。
当然就算对方如此口灿莲花,也架不住邢夫人对她的怀疑,那就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恐怕王善宝家的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这并非邢夫人,不待见王善宝家的,主要她已经习惯了。
往日里,王善保家的要是不弄出来一些事端,都不是她。
甚至还有几次,因此害得她被贾母训斥,回到院子里更是被贾赦连番的责骂。
然而纵然如此,邢夫人到底顾念当年知情,所以这么多年来,对于王善保家的一直多有体贴,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偏疼其一些。
甚至对于对方所做的一些愚蠢行为,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只是架不住这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每每都让邢夫人往头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方才没有跟她前往江南。
就是为了让其,没法给自己捣乱。免得到时一个不注意,胡乱摆出国公府的架子,不知道得罪哪一方的神仙。
江南之中,虽不如京城势力繁杂,然而土生土长的江南各地,也有着自己的实力划分。
他们皆是土生土长,其背后不知有怎样的来往。而贾琏,凤姐,邢夫人几人作为外地官员,自然更加需要注意。
作为外来官员,本就在本地官员中被瞩目,不要说什么异地做官,要知道各大家族没有几个分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乃是江南人士。
更加上所谓的同科同年同榜,这一系列其中各有不同,有些家族甚至,早在数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在这种情况下,邢夫人哪里敢,将王善宝家的带过去,因此邢夫人这才将对方放在京中,然而如今瞧着她这副模样。
邢夫人心头隐隐有些忧虑,难不成将其放在京城之中,对方仍旧是闯祸了?
邢夫人这般想法,倒真的没有冤枉王善宝家的,实话说王善宝家的这会子,却是有几分心虚,只不过这件事情倒不能完全怪罪对方。
只能够说有的时候,一切都是时也命也。
此时人多眼杂,邢夫人也没有办法问对方,只是口中亨应答,等到回去的时候再好好询问。
轿子,从南大门走到西角又往里边走,不远处便看见一座抄手游廊。转过游廊,便看见粉墙白底的院子,而这里就是贾母所住的荣禧堂。
近日里邢夫人归来,未曾与任何人传言,她本该先回到自己房间,先行洗漱,见过贾赦。
随后再过来这边,荣禧堂面见老太太请安,如今这一般急吼吼地过来,放在不明情况人的眼中就是心头忐忑,恐怕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