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说他爹是秀才公。只是春喜爹爹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只考取了秀才功名,便没有再继续。
不过即便如此,在村中他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极好的。因为大庆朝重视科举,获得秀才以上的功名,自身名下的田地便可以少交田税。
这本来是给秀才们的福利,可是天长日久,倒催生出一项产业来。
也就是农民将自己名下的土地,转移到秀才公的名下,让对方帮忙避税,然后按照每年固定给对方一笔银子。
春喜的爹半是靠着这个,便是在村中开设蒙学,每年都有不少进项,是以春喜的幼年,算得上无忧无虑。
虽说这个好,定然是比不上那些大财主的,但是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可以不必考虑家庭的状态,随便的吃零嘴儿,这便是好的含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年忽然天起大旱,春喜爹一时上山去寻吃的,结果未曾想到竟然跌落悬崖。
等被抬回家中,未过三天便撒手人寰。
那时春喜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尚且不知何为生死。这是茫然无措地看着母亲,扑在父亲身上哭嚎。
只是他却能够明白,母亲从来不是为了父亲而哭。
七天之后,这个家空荡荡的,一排间瓦房之中,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存在。
而这也是春喜,急转直下的开端。
想起往事,春喜用力摇头,双唇紧紧抿紧,眼眸中满是恨意:“我会爬得高高的,然后回到那里,到时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春喜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人听见,一个小太监,会在此时发出这种毒誓。
春熙行动迅速,不够片刻,他便远远地瞧见,那带着几分喧闹的宫门。当走进宫门,他最先看见的是一只站立的包裹,转过身来果然就是小豆子。
“你这是把外面搬回来了?”
春喜眼神一亮,如果说家乡之中还有什么是他的念想,那第一的便是眼前之人。
“小豆子。”
“春喜!”
小豆子费力的,从包裹后探出半个脑袋,瞧见春喜赶紧快跑几步。
结果这包裹太沉,小豆子刚想跑,便觉得重心不稳,当下只能停住脚步,等待对方过来。
“你怎么来了?如今在四皇子府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春喜走到小豆子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对方,其中满满都是对小伙伴的担忧。
小豆子仍旧有些憨憨的,笑呵呵地任由对方打量。
“我很好,你呢?我如今认了张总管当师傅,可没人敢欺负我,你且放心。
春喜我是说,你好厉害,竟然在乾清宫小厨房。”
小豆子口中说着,双目之中不见半点嫉妒,只有羡慕与开心。
瞧着对方这样,春喜突然有几分脸红:“只是一时机缘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