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海珠?”魏金花尖叫,周围的人看过来,她满面红光地解释道:“那是海珠,我认识,她是我们村的,她跟少将军有亲事,她还喊我婶子嘞。”
同是齐家湾的人也满面兴奋的跟人说起海珠,夸她孝顺又能干,还杀过匪寇。
看台上,海珠坐在侯夫人身边往下方看,近处的人还能看得清楚,往远处看,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她侧过身说:“比武大会每年举行一次,不出三年,尚武之风将刮遍广南的角角落落。”
侯夫人点头,目的就是如此。
战鼓敲响,二十八个渔村选出来的武士步入比武场,一百四十个人排列两行,上午先比武艺,下午比水下作战的能力,两相结合断输赢。
场上先是各个村对打,围观的人像看斗鸡一般,热血上头了也顾不上看台上坐着谁,心跳随着鼓点跳动,呐喊声盖过海浪声。
韩提督和韩霁认真地盯着场内,他看中了一个力大又擅长指挥的小子,倾过身跟韩霁说:“过后你派人去问问,他若是愿意从军,调他来军营。”
韩霁点头。
一上午过去,二十八个村决出胜负,下午又出岛入海,围观的人都上船,十五艘官船环做一个圈。
若说上午的比武激烈,到了下午,大家的好胜心已经起来了,各村的人轮番去叮嘱要下海在水中作战的人,甚至买了吃的喝的去鼓劲,住在镇上的有钱人则是用银子买注看中的参赛队,严明若是赢了比斗,押注的银子就归他们。
韩提督淡定地看着,只要不是设赌局,他就不管束。
入水的男人灵动如鱼,黝黑的脊背在湛蓝的水面起起伏伏,他们在水中游,船也跟着走,船上的人亮出大嗓门高声助威。海珠受氛围影响,也想搂起袖子下海比赛。
“明年再加个女子队,村里的妇人和姑娘也有练武的,她们大多会泅水。”海珠走到韩霁身边,她讨好地冲韩提督笑,“伯父,行不行?我们海边的女人不怕湿了衣裳被男人看去,我们从小就在水里摸滚打爬。”
韩提督犹豫,他往水下看,若是女人在水下乱了衣裳,被这么多人看着,难免不雅观。
“我觉得可以。”韩霁帮腔。
“姑娘都能跟小子一起坐官塾里念书了,下海比个武又算什么?海边天天有搂起袖子卷起裤腿赶海的女人。”侯夫人还没想明白自己出于什么心思,话已经出口了。
韩提督动摇了,他迟疑地说:“倒也可行,不过是你提议的,那就等你嫁过来了由你操持。”
“海珠,明年能不能出现女子比武队就看你愿不愿意进我家的门了。”侯夫人大笑,她拍上韩霁的肩,说:“看你爹多会为你操心,学着点,姜还是老的辣。”
韩霁笑看着海珠,追问道:“如何?”
“容我考虑考虑。”海珠骄矜道。
海里响起欢呼声,韩提督循声看过去,他倒是没有催婚的意思,只是出于没有合适的操办人的想法。如今想来,韩霁能娶个广南当地的妻子的确合适,若是娶个京中的大家闺秀,看到上百个男人赤膊在海里游泳恐怕要晕过去。
傍晚时,胜负已出,韩霁亲手捧着装有二十两金子的木匣子送到齐家湾的村民手里,同时还有一块儿牌匾。
海珠没想到赢得比赛的竟然是自己老家的人,她想了想,派人去酒楼叫三桌席面送到齐家湾村民所住的客栈,她也带着一家人过去庆贺。
“海珠,可算见到你了。”魏金花喊她,“我给你带了咸鸭蛋和虾酱蟹酱,船在永宁码头没停,我就带到府城来了。”话落又说:“老婶子,你这一身穿的像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了,好看。”
“猴子偷穿人的衣裳,有样无形。”齐阿奶自我调侃,她扯了扯绸子衣裳,摇头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还没穿我自己的衣裳舒坦,我是享不了这个福,回去了我换下来压箱底。”
其他人听了大笑,纷纷喊她坐下再吃点喝点。
海珠带上贝娘跟魏金花回屋搬坛子罐子,出了客栈碰到韩霁,两人目光相接,她了然道:“来接我的?”
“对,之前你接我,今天我来接你。”韩霁接过贝娘手里抱的罐子,说:“三婶,你进去陪祖母吧,这些我搬回去。”
岛上人声鼎沸,灯火阑珊,菜香味冲淡了海风里腥咸味。而此时岛外的大海,黑沉沉的海面上浪声大作,下午泅水比赛的海域上,一群海豚竞相在海上逐浪,它们学着人的高呼声雀跃地大叫。
吓得海边的守卫买来黄表纸和车船纸蹲海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