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半天过去,围观的人都散了,海珠站在院子里看满地璀璨的光,金银玉器美得耀眼,绫罗绸缎在金芒下泛出五色光辉,她看着满地的木箱和箩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些东西似乎也无处可放。
齐阿奶从门外进来,说:“除了送来的牲畜和喜饼这些吃的,其他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茶叶、药材、家具等等你都带走,别留家里。”
海珠从绸缎箱子里拿三匹紫红、青灰和云白色的缎子给秦荆娘,说:“我数了下,缎子有八箱,你们各拿些回去做衣裳,等我出嫁的时候穿。”
提及出嫁,秦荆娘收下了,到时候能给海珠撑面子,这种织花锻她的确买不来。但她也只肯收衣料,其他的一概不拿。
海珠先让其他人帮忙把聘金、首饰以及金玉摆件搬进她的屋里,屏风、花瓶摆起来,免得占地方,绫罗绸缎和珍贵药材搬去齐老三住的院子,那边还有空房间。原样搬过去,出嫁那天再装船拉去府城。
“这箱是茶叶,茶叶放哪儿?”冬珠叉着腰问。
“茶叶……茶叶放风平那屋,到时候待客的时候用。”海珠说,“不是还有文房四宝?也搬去风平睡的屋里。”
风平打开个匣子,看了一眼赶忙给海珠,“大姐,你看,是地契。”
海珠接过匣子,五百亩江南那边的良田,还有一张房契。
“我姐夫这是把家当全用来娶媳妇了?”今日一遭,风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感觉他快要瞧不起银子了,半天把这辈子的富贵都看完了。
海珠合上匣子,搂着风平的肩拍了拍,笑着说:“小伙子要加油了,你媳妇以后能不能在嫁人时风光一回就看你了。”
“要不我改叫风光?不叫风平了。”
“没出息。”齐阿奶笑骂。
风平哈哈笑,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箱笼什么的能摞就摞,能挤就挤,这两座小院勉强装下了,收拾到最后还剩两担喜饼、三牲、两条大鱼、六坛酒、四京果、四色糖、生果、二斗米。鱼放到现在已经不新鲜了,海珠让冬珠拾掇拾掇煮了喂猫,带大骨头的猪肉让秦荆娘带回去,人吃肉狗吃骨头,其他的每样收拾一部分让她带走,多的喜饼拿出去分给街坊邻居吃,这一通折腾,院子里才有落脚地。
“晚上的时候我把狗牵来拴院子里看门,你家值钱的东西太多了,贼来了随便摸走一件东西就够吃半辈子的。”于来顺说。
“它愿意啊?”海珠下意识问。
“给肉吃它就愿意,我跟它好好唠唠。”于来顺笑。
“那行,你可要跟它商量好了,来了我好吃好喝地待它。”海珠也笑,又说:“也别做饭了,今天去酒楼吃饭,喊上新姑爷,这顿我请客。”
“是该你请客,腰包富得要撑破了。”齐老三说。
“你们去,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盘菜,我在家守着。”齐阿奶从厨房探头,她正忙着腌肉,说一声又转进去了,嘀咕道:“穷家装
了万贯财,我睡着了都要睁只眼,我不出去吃饭,走了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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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说。
“守卫守门,我守家。”齐阿奶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去吃饭,执意要海珠带菜回来。
不仅她,就是齐二叔也不肯去,海珠只好带着其他人,再去隔壁喊上韩霁和长命,一行人欢欢喜喜的去酒楼。
此时在近海徘徊的虎鲸群齐鸣一声,四散着沉入海中离开,远处海底匍匐的海豚听到声,张惶着钻进海草丛里藏身,路过的虎鲸群呼啸而去,直到愤怒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它才晃晃悠悠浮到海面换气。
海珠在酒楼里遇到了毛小二,到得知虎鲸群在近海晃悠了半天,她这才忆起她失约了,难怪总觉得忘了件事。
“你不急着回府城吧?”她问韩霁,“若是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海里看虎鲸。”
“给虎鲸洗牙。”长命嬉笑。
“不急着回去,府城那边的事有我爹娘张罗,我在九月底回去就行。”韩霁喝口茶,他笑看着海珠,觉得在她眼皮下瞒不过去,索□□代了:“剩下的这一个多月我留在永宁修路移花,从青石巷到码头的路太荒芜,种一路花树,美留给自己,香送给他人。若是花树在明年的台风季能存活,若干年后这条花路也有了故事。”
冬珠捂着胸口嘶气,她听着都要激动死了,太有心了。
海珠明确地听到了胸腔里心动的声音,她笑得合不拢嘴,太不含蓄了,她掏出帕子捂住嘴,眼梢吊起,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