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迎亲调》进入了尾声,虎鲸发出激动的欢呼声,随后离开了大半,大概一个时辰后,去捕食的虎鲸回来了,还给留守的虎鲸带回了魔鬼鱼。
鹦鹉嗑着瓜子攥着栏杆往下看,虎鲸正在进食,它们安静了下来,海上只余鼓声,它凑到海珠身边,说:“鱼不会说话。”
海珠摸不准它的意思,点头说:“嗯,它们叫虎鲸。”
“鸟会说话。”
意思不言而喻,韩霁差点喷笑,说:“对,虎鲸没你能说会道。”
鹦鹉满意了,它啾啾几声,又落在栏杆上嗑瓜子,继续盯着海里的黑影。
不止它,四只猫也在船尾守着,它们闻
()着海里的腥味粗着嗓子喵喵叫,要是会游泳,估计早跳下船了。
只有两只龟吓得半死,躲在木梯下的角落里完全不敢露面,送来的鲜鱼都没胃口吃。
吹手吹起《抬花轿》,虎鲸来了精神,它们绕着船游,安静的跟着学。到了傍晚又学了首新曲子,吹手起个调,它们半浮出海面齐声鸣奏。
船路过府城的码头拐道往岛上去,岛上的码头已经围满了人,草亭旁放着一顶花轿,抬轿人在一旁等候。
喜船扎锚,落下木梯,韩霁扶着海珠下船,不等人落地,锣鼓声齐响,唢呐声、琵琶声、笛子声应声而起,吹弹的就是《抬花轿》。
远处的虎鲸群露出水面,望着岛屿发出唢呐声,虎鲸的声音悠长空灵,中气又足,四五十头虎鲸齐齐鸣乐,海珠坐在花轿里觉得她不是去拜堂的,更像是要成仙了。
岛上的人闻声跑了来,当迎亲队离开码头,乐声远去,虎鲸群也消了声,两个族群散开,各赴一方去捕食这片海域里生活的鲨鱼。
韩霁跟海珠拜堂时,海底的鲨鱼举家逃亡,魔鬼鱼被抄了家,不在虎鲸食谱上的鱼虾跟在虎鲸尾巴后面四处捡漏,尝尽美味。
天黑时,送嫁妆的船抵达码头,一直在此等候的韩家人接上齐阿奶和秦荆娘一行人去吃喜宴。
将军府里的灯火盖住了月色的光辉,府里热闹极了,说笑声混着劝酒声,随着饭菜香一起翻过围墙散向大街小巷。
韩霁带着一身酒气离开,他先去偏院洗去一身酒味,换下婚服穿着绯红的常服走进主院,冬珠姐弟四个已经离开了,屋里还有说话声,窗纸上映着人和鸟的影子。
韩霁清咳一声,挥退丫鬟推门进去,进门问:“吃过饭了?”
海珠坐在灯下看过去,对上男人炙热的目光极快地撇开视线,胸腔里又开始蹦哒。
“天黑了。”鹦鹉出声提醒。
“嗯,你出去吧。”韩霁没有心思跟鸟唠嗑,他抓过鸟往门外走,说:“我跟海珠要彻夜长谈,你别睡这儿,你夜里说梦话,我担心会听见你的秘密。”
鸟听劝,它飞走了,在府里绕了一圈,躲在各处听人说悄悄话,还隐在黑暗里看人喝酒,一直到喜宴散了,它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鸟睡哪儿?”它自言自语,“鸟去问海珠。”
鹦鹉径直飞向主院,绕过提灯笼的丫鬟落进庭院,又飞到檐下,门关了,它落在窗外,听到屋里难耐的声音,它不舒服地抖了抖毛,高声喊:“海珠?”
屋里的两人一寂,韩霁咬牙,他用手捂住海珠的嘴,低声说:“别管它。”
“海珠?韩霁?”鸟贴在窗纸上,就在它忍不住要啄烂窗纸的时候,门外的丫鬟快步跑来,她抓走了鸟,说:“屋里没人,少爷跟少夫人出府玩去了。”
“少骗鸟。”它都听到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