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开船去府城,海珠把老龟也搬上船带走,在船上她问起被押送回来的顾夫子,冬珠说:“带上岛遇到老将军了,老将军把人领走了,我听说好像是下大狱了。”
“该砍了那狗贼的头。”海珠恶狠狠地说,瞥见鸟靠近老龟,她忙喊:“明珠你做什么?不准欺负老龟,你再啄它我打你。”
“鸟不啄。”鹦鹉趁机飞到龟背上,它安逸地用爪抠龟壳,说:“走,快走。”
老龟往木梯下方爬,它可不似大龟的好性子,咬不到鸟它就借用木梯撞鸟,鸟骂骂咧咧飞走了,它钻木梯下不出去了。
临近晌午抵达府城的码头,一行人下船去街上吃饭,还没走到街上先看见两个衙役看守着二十来个蓬头垢面的犯人在海边砸石头,其中一个边砸边哭,海珠认出了人,十来天前他还是个光鲜亮丽的教书人。
“活该。”冬珠呸一声。
星珠跟着有样学样,转眼看见卖炒板栗的,她大声嚷嚷:“大姐,买。”
韩霁立马掏钱,让长命领她过去。
找个食肆吃饭,饭后领了马车去码头搬龟上马车,一路颠簸回府城的提督府,府里又热闹开,侯夫人乐得眉开眼笑。
在府城住三天,韩霁又带着原班人马,点五十个兵卒,开两艘官船离开府城前往矗立在深海的岛屿。
船在海上行两天后遇到第一座海岛,还没停船就听到了鸡鸣鸭叫,上岛转一圈,发现岛上多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鸡崽子鸭崽子猪崽子,甚至还有海鸟混在鸡群鸭群里。
“鸡鸭下蛋又被孵化了,所以不断有鸡鸭破壳,它们大小不一,这些走地鸟应该是鸟把蛋下在鸡窝鸭窝里,鸟认鸡鸭为母。”韩霁说,为了养殖鸡鸭他也了解过不少,对鸡鸭孵蛋破壳自认为很有见解。
“以后不用为岛上的鸡鸭操心了,每
月巡海巡岛的人路过,
上岛撒几包野草野菜种子,
就任它们野生野长,年底来收一次就行了。”海珠说。
“上船吧,回来的时候再逮这个岛上的。”韩霁说。
人都上船,官船继续往深海去,不远处浮出海面换气的海豚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远远缀在后面跟着。
一共四座岛屿,船行了六天抵达最远处的一座岛,他们在船上吃了晚饭,等天黑了点燃灯笼上岛。天黑鸡鸭皆是瞎子,灯笼一晃,看准位置一手抓过去直接往渔网里塞,大猪也捆了抬上船,一时之间,岛上的鸡鸣鸭叫猪哼热闹极了。
“我他娘!有蛇。”不远处有人惊叫。
韩霁提着灯笼大步走过去,问:“没咬到吧?我不是让你们用厚麻布缠住胳膊和腿?”
“没咬到肉,蛇牙挂麻布上了。”说话的人捏着蛇头,蛇身缠在他胳膊上。
“那就好。”韩霁松口气。
鸟飞过来看一眼又飞走了,它去跟海珠汇报情况:“没咬到肉,蛇是大蛇。”
“你去给风平和长命放哨,帮他们盯着蛇。”海珠说。
鸟不愿意。
“他俩太矮了,蛇立起来能咬到他们的脖子,我跟冬珠不一样,我们高。”
鸟觉得有理,它飞过去,过去了开口就喊小矮子。
忙活了大半夜,五十余人扛着鸡鸭猪上船,另外还捉了半袋的蛇,蛇头都砍了,交给厨娘让她宰几只鸡跟蛇一起炖两锅汤。
汤炖好天也亮了,五十余人各端起各的碗捞粉打汤,累了一夜,又饿又困,吃饭时也没心情说话,极快地吸溜完一碗粉,填饱了肚子带着热汗蒙上被子直接睡在船板上。
两正两副四个舵手昨晚睡了一夜,大家都睡的时候他们掌管着船帆带领官船返航,开船不到一个时辰,海上突然起了浓雾。
韩霁被喊醒时头都是疼的,他穿上衣裳开门出去,看见浓重的水雾,他喃喃道:“这是把船开哪里来了?”
“离岛没多远,海上突然起雾了,少将军你看我们是原地降帆等雾散,还是回岛停靠?我建议是回岛,现在雾重,可能到晌午都散不了,中途若是起风了,等雾散了,船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韩霁刚想说那就折返吧,就听见隔壁的舱门打开了,海珠跟鸟出来了,她也听见了舵手的话,问:“折返会不会走偏方向?”
“就算走偏了,有海岛做标,也能找回来,偏不了多远。”舵手说。
海里的海豚总算确定了海珠的身份,它靠近船头,跳出水面鸣叫。
海珠看过去一眼,现在没空搭理它,她问鹦鹉认不认得来时的方向,“我们有鸟有龟,龟放进海里能辨方向,鸟在天上飞,速度慢一点应该没问题,我建议继续前行。”
舵手看向韩霁,韩霁看向鹦鹉,鹦鹉小声说:“鸟飞过的地方都记得。”
但它来时是搭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