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最开始是任务目标,是一个用于取乐的玩具,后来为了得到那个答案,于是多了一点不该存在的执着。
对于他来说,她是什么呢?
是个聪明又狡猾的猎物,是个愚蠢到想要舍身饲虎的傻姑娘。
“我不是圣人,我没想当圣人。”
“可你是景光,我知道你是,所以我想能让你能别那么痛苦。”
“为什么觉得我会痛苦?”他依然用着戏谑又嘲弄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笑。
“因为你是景光。”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得格外认真。
这是什么无可救药的偏见吗。
她居然会这么觉得,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可苏格兰笑不出来。
扭曲的身体因为关节的错位,每走一步就会多疼一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可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在乎。
没人该在乎这种事,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怪物。
但为什么呢,她居然会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抚摸着他怪诞的身体,问他,怎么样才能让他不痛苦。
“你爱我吗?”他问她。
她点头。
“我是坏人。”
“我知道。”
“我伤害过很多人。”
“我知道。”
“我也伤害过你,之后可能还会继续。”
“我知道。”
“斯德哥尔摩是病。”
“我知道。”
她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我病得无可救药。”
“所以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好不好?”
她想做什么呢?扭曲的断骨外面已经重新生长出了一层皮肉,即使想要重新拼凑,也无法变回之前的形状了。
从他成为“苏格兰”开始,或者说,从他进入这个组织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他知道,她也知道。
可她还是在小心翼翼地试着帮他变得“正常”。
就像是正常的情侣一样。
简直就像是一段偷来的时光。
早上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里醒来,粘粘糊糊地交换一个早安吻,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料理,一起在洗漱间的镜子前刷牙,她会拿着衣服在镜子前烦恼该穿哪一件,可事实上,她的衣品真的非常糟糕,每一件都衬不出她的好。于是在闲暇下来的时候,他会带着她去商店街的小店闲逛。
一起打游戏,一起看电影,一起研究适合在店里推出的料理,一起计算盈亏,还有推算合适的进货量。在结束一整天的工作之后,就一起躺在床上,有时候会做点刺激的事,有时候只是单纯的聊着天到慢慢睡着。
组织方面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概是因为那位先生终于到了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