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用力?将地?上的人往回拽,争执间甚至朝他腹部踹了两脚。
那人被拖行出一段距离,仍旧不放弃地?高声呼喊道:“邓砚尘!成佳她是真心喜欢你,祸事当头我一人承担,饶我妹妹一命”
高公公心口?一窒,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穿飞鱼服的人竟然是本应当在北境御敌的邓砚尘。
方才那个状若疯癫,被拖走的是四皇子,萧瑜。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闪过,几经整理?后逐渐连成一条线。
或许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什么宸贵妃欲嫁侄女于皇子,靖安侯府涉足党争妄图把持朝政之事。
一切都是为今夜之事做下?的一个局罢了,而?他也不过是这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自以为天衣无缝,左右逢源,实则一举一动?早就被人所掌控。
宫道上的人逐一离去后,高公公自角落中缓缓走出来,朝养心殿方向行去。
院内横七竖八的宫人尸身没有被清理?,想是为四皇子定?罪而?故意留下?来。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死状凄惨的这些?熟人面孔,里面甚至还有他最喜欢的干儿子,小?福子。
心口?猛地?一疼,几经犹豫后高公公俯下?身,伸手将面前那双未能瞑目的眼?睛轻阖住。
他推开半掩地?殿门,抬脚迈了进去。
殿内烛火燃尽,唯余两行泪。
床榻之上,身着龙袍的帝王面容狰狞地?躺在那里,生前似是受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样的死状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些?年跟在光承帝身边替皇帝料理?人不计其数,时候久了,他看着每一个如?花似玉的容颜因受着千机饮折磨而?变得面目全非。
他平静地?看着旧的人离去,新的人再填补进来。
他安慰着自己,那些?都是光承帝造下?的杀孽,跟他并无干系。
可午夜梦回他扪心自问,当真毫无关系吗?
他不是发号施令的人,却是了结一个个生命的刽子手。
七皇子不会放过他,宸贵妃亦是不会饶恕他。
兴许阿鼻地?狱才是他应当去恕罪的地?方
高公公转身行至殿门前,他立在石阶之上。
暖阳透过云层照射过来,刺得高公公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去这生活了一辈子的皇城,神情恬然自若。
小?福子腹中插着的那把剑刃上闪着幽蓝色的光芒,高公公将剑刃抽出,摸了摸小?福子的脸,柔声道,
“别怕啊,干爹来陪你们?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