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慎言,高大人乃朝廷重臣,若是毫无根据便妄加揣测,实属不妥。”
陈铮眉梢微挑,似是嘲讽:“我说过,别拿高术来压我,本官办事,向来一视同仁。”
眼见着她油盐不进,陈铮摇了摇头,冲身旁的衙役招了招手。
两个冷脸差役走上前来,一人手上执着一条长杖,一左一右站在了解玉身旁。
“你可想好了,进了这大理寺,可没人再管你是男是女,是妓子还是高官亲眷,脊杖之下,众生平等,即便是武林高手,也没有能撑得过四十杖的,如若是解姑娘这般身娇体弱的——”
他双眼一眯,似是话里有话:“十杖不到,性命不保。”
言语间,一条长凳被抬了上来,两个衙役架起她的双臂,将她按在了长凳上。
看着始终不发一言,面色冷淡的解玉,陈铮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
“高术为人如何,本官比你要清楚得多,此人生性凉薄,从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更不会允许自己有软肋,不然他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无子,身边一个其他女人也没有?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别傻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人都能利用,就像你,利用完了,便随手弃了,”他将手中的玉佩随意丢在了桌上,“不然你觉得,为何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赶来救你?”
“你可要想好了,别金丝雀还没当成,先折在了泥里。”
解玉抿着双唇,神色淡淡。
“大人想听什么,不若给小女一个明示,可若是想将脏水泼到高大人身上,恕小女不能从命。”
陈铮终于失去了耐心。
“冥顽不灵。”
板子高高举起,解玉阖上了双眼。
木杖破空的风声掠过耳畔。
“住手!”
忽然间,一道清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两个衙役一愣,手中的板子还没落下,就被一拥而上的兵士们擒了下去。
屋门大开,惨白的天光泻进了阴森昏暗的堂中,她叫这炫目的光线刺得一愣,眯起双眼,紧盯着那道大步而来的身影。
来人身上还穿官服,头戴玉冠,逆着日光,看不真切面上的形容,但身形挺拔,脖颈修长,肩臂宽阔,一条玉带将精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的身段。
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随着他的步伐涌了进来,霎时间,本就不宽敞的中堂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候立在一旁的衙役也被死死控制住,动弹不了分毫。
陈铮眉目压得极低,灼灼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却发现那人并未看向他。
晏洵走上前来,将解玉从长凳之上扶起。
“不知我姨娘所犯何事,竟至于让大理寺用上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