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踏出门。
院里院外,胡和志、赵芳芳还有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全都紧盯着赵柯,只有看门的赵芸芸,眼神一下一下地瞥向赵二奶,像是第一天认识老太太。
“我批评过二奶了。”
赵柯视线扫过众人,并没有在胡和志身上特别停留,“恢复高考是国家的重大决策,国家需要,我们就要支持,有问题我们要积极地解决问题,而不是用这种激进的方式,制造更大的问题,造成不良的影响。”
大伙儿都在认真听她说话。
赵柯转向胡和志,道:“胡知青,你收拾收拾,先回公社上班吧。”
胡和志和赵芳芳面露喜色。
赵二奶一急,“诶——”就这样儿?
赵柯严肃地看向她。
赵二奶下意识收住话,随即不满地小声嘟囔:“得有个说法吧?”
社员们也都在交头接耳。
他们看胡和志的眼光,同样带着审视。
胡和志梗着脖子回视众人,一副受辱不屈的神色。
大伙儿又有些迟疑,没准儿这都是他们的偏见呢?没准儿他们就是用恶意揣测了别人呢?
所以,当一个人平时的表现出来的人品不那么正面,但没做出恶劣的行径时,到底要不要提前进行审判?
或者,当一个人很有可能会做出不道德的事,但他还没做的时候,要不要提前审判?
这是个伪命题。
胡和志也绝对不会是个例。
赵二奶不是也意识到了吗,一辈子这么长,只盯着一个人,眼界太小了,赵芳芳的人生可能遇到很多坎,她自己立不起来,任何一道坎都能绊倒她。
赵柯不在乎所谓的原著,她只在乎她的人生角色,只在乎她脚下走出来的路。
每一场风吹来,花枝摇曳的弧度都不一样。
赵柯是风,其他人又怎么不会成为风呢?
“芸芸,你去跟大伯拿钥匙,我借用一下大队的喇叭。”
赵芸芸二话不说,迈开步子跑出去找赵新山。
其他人不明就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转到大队院儿里。
片刻后,赵芸芸和赵新山脚步匆匆地赶过来,打开办公室的门锁。
赵村儿大队唯一通电的地方就是大队的喇叭,但是乡下的电不稳定,赵新山大多时候做个召集通知,等人到了宣布事情时都是手持个喇叭扯嗓子喊。
不过赵村儿大队现在有柴油发电机,赵新山给赵柯连上。
“呼——呼——”赵新山吹了吹话筒,有声儿,便让开位置给赵柯。
赵柯站在桌前,举起话筒,“全体赵村儿大队社员,听到请注意,再重复一遍,全体赵村儿大队社员,听到请注意,我是赵柯,前赵村儿大队妇女主任,现双山公社书记,接下来,我将进行一场临时动员讲话。”
喇叭声传到赵村儿大队各处,所有人都抬起头。
村子边缘,喇叭声不是很清晰,有些社员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家来,更多的社员开始向大队部聚拢。
学校里,老师和学生们也都侧耳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