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生命和希望象征的春神,便也染上了晦暗之色。
春天,便也不再只是温暖和希望的象征。
天罚随即而至。
却不是惩罚她,三界异动,春日染上肃杀,天雷滚滚,植物在冬天沉眠,却死在春天。
甚至焦土千里,寸草不生。
大地一片荒芜。
春神降世,她化作万千的浮光,游走在每一寸土地上,所过之处,万物复苏。
她就一个世界一个世界走,走到神相稀薄,几乎变成透明色。
天罚终止,她回天界复命的时候,像一团浮动的绿光。
神族拥有漫长的生命,先天自然之神更是与天同寿,可也并不是真的不死不灭。
天帝问她:“弃一子即可,为何要如此?”
她说:“可我一个也不想弃。”
弃一人救万人,看起来是个很简单的选择。
那若是弃万人救万万人呢?
弃万人救万人呢?
天平的砝码增减多少,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无论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对于被选中遗弃的一方,都是灭顶之灾。
对于做选择的人来说,也是抹不去的阴影。
“妄图背负所有的愚者,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天帝说。
春神点点头:“我知道。”
但总要试一试。
而这时,扶桑诞下了一子。
那孩子生得貌美无双,实在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一出生便引得天降祥瑞异象。
神界诞生的新生命,总是少的,因而刚出生的时候,引得不少人去看。
云崖的花鸟都喜欢她,整日里围着她转。
她有一件漂亮的云彩织成的霞锦裙子,上面开满了鲜花,风一吹,花朵层层叠叠地开放。
云崖是一片水泽地,扶桑矗立在中央,周围是浅浅的刚没过脚踝的水,春神来的时候,这里会开满鲜花,给她铺出一条路,青龙来的时候,这里就会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泽。
这里是扶桑的领地,他只许春神来,其他的,他都不欢迎。
至于小姑娘,她有着和母亲一般无二的殊荣,就连鸟儿也会为她叼起裙摆。
她安安静静生活在这里,扶桑给她制作了一个树屋,树屋下的枝干还绑了一个秋千,但是扶桑太高了,秋千荡起来,她就能荡到天上去。
她很害羞,常常躲在父亲身后,然后盼着母亲回来。
“母亲会喜欢我吗?”她常常问。
扶桑给她梳辫子,低垂着眉眼,并不太确信地说:“会喜欢的。”
事实上,他都不能确信春神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