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回忆。
病床旁,向婉抓着裴珠的手,给她换头上的凉毛巾。
沈老爷子坐在一旁,过了很久,看向陆白华:“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老爷子这种人,自然不蠢。
陆白华的意思很明显,宴丫头这次的事,甚至珠珠的事,都不是单纯的拐卖,而是有人指使。
这两个案子横跨几十年,究竟有谁会同时如此恨这两人?
答案是那么的清晰。
但那个答案,又是如此的难以置信。
陆白华看着他,正待开口,忽然看见,裴珠睁开眼。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无意识地落下来,她攥住向婉的手,声音沙哑:“是沈恒。”
裴珠笑了一下,隐隐的,带着些五岁以前的沈明珠,活泼的样子。
眼睛却是泛红的:“我想起来了,当初把我交到人贩子手上的,是沈恒。”
裴珠恢复当初记忆的事,裴宴是从陆凭阑那得知的。
裴珠烧刚退,十分虚弱,没太多精力打电话。
裴宴早有猜测,听到这话也并不意外,只是心里还是沉了些许。
沈恒比她料想的还要该死。
这几天她忙着在滇南警局做笔录,因为算是这次案件的大功臣,能知道的比一般受害者多得多,几天后赵警员过来告诉她,前地头蛇将沈恒招出来了。
裴宴有些意外:“这么快?”
她听说那中年男人是个走私集团的小高层,不应该是个硬骨头?
赵警员笑道:“他对走私集团的事嘴倒是很紧,但是沈恒跟他非亲非故,不过是合作者和雇主,秃噜得比谁都快。”
把沈恒供出来,他就只是个从犯,至少这个案子,能减轻不少罪责,为此甚至提供了不少和沈恒对话的录音。
到底是走私集团小高层,也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赵警员跟她透露了部分能透露的细节,裴宴思索片刻:“主使只有沈恒一个人?”
赵警员思索:“说是打电话时,偶尔能听到个女人声音,录音中也有部分碎片,现在正在做声纹分析。”
果然,宋宛如在这件事里也插了一脚。
裴宴原本还奇怪为何沈恒和宋宛如如此穿一条裤子,现在看来,恐怕是宋宛如知道沈恒最大把柄。
赵警员顿了顿:“还有一件事,那小高层供述,当初沈恒找上他,让他拐卖走他师父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母亲。”
“这件事过去十多年,已经过了追诉期,但是若是能在法庭提出,有很大概率能让沈恒罪加一等,只可惜光凭小高层供述,证据并不确凿。”
十多年,人证物证俱灭,沈恒也不会傻到自己供述。
尽管光是现在的案子就足够沈恒喝一壶,但裴宴觉得并不足够。
她自然会努力寻找更多证据,除此之外……
她思索片刻,打开微信,点开那个指南针头像,编辑文字。
【事已解决,沈恒被供出,相关人员入狱。】
【若有当年之事证据,罪上加罪,至少十年刑期。】
裴宴并不能确定对方态度。
究竟是一时的圣母心发,还是真的对那些人的痛恨。
甚至也不知道,对方手里究竟有没有更多证据。
她能做的只有告诉对方情况,剩下的,就看对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