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
一个小畜生,能翻出什么天?不如表现悲痛一点,多从姓汤的老东西那骗点财产。
邵清和出来的时候,裴宴正在不远处发消息、报平安。
跟南金玉的大家说了句找到了邵清和,又跟陆凭阑说自己等明天再回来。
她刚才站在门口,本身耳力极好,隐隐绰绰也听到邵清和跟老爷子对话的一些片段。
知道之后要闹起来,就提前出来在一边等着,眼看邵清和出来,看向他:“怎么说?”
邵清和将刚才邵老爷子的对话简单说了。
裴宴到底有些惊讶,没想到邵老爷子竟会破釜沉舟。
看他忙着要去办事模样,拦住他:“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附近酒店定了两间客房,到时候送你去h市。”
邵老爷子存放遗嘱的银行在之江省h市,从沪市过去坐高铁也得要个一两小时的。
邵清和这一晚上都没睡,这会直接匆匆赶过去,那真就有些不要命了。
裴宴到底有些不放心邵清和,他本身不是特别安分的性子,可别搞出什么事情来,这才一直等着。
裴宴到底比邵清和大一岁,既是老板又是朋友,邵清和还是听她话的。
等到了酒店,合衣睡下,本以为会辗转难眠,但到底发生这么多事,他的确是疲惫了,没过多久就睡过去,最后还是中午时分裴宴打电话把他叫醒。
裴宴本准备把他送去高铁站,正巧这会汤伯打电话过来。
他稳住邵家人,简单安排好邵老爷子后事,准备过来先跟邵清和一起完成邵老爷子遗愿。
有汤伯看着,裴宴也算安下心,将邵清和交给汤伯,叮嘱他有什么事联系自己,这才打道回府。
邵老爷子存放食谱的银行是四大行之一。
高规格的保险柜年费昂贵,邵清和过来的时候有专门的经理迎接,仔细确认身份后才将人领去保险柜。
巨大而空旷的柜子里,只放了三样东西。
一本陈旧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本子;一块手掌长的木牌;以及一封信。
本子不必说,自然是邵家的祖传食谱。
他沉默叙旧,最终还是把食谱拿了起来,翻了翻。
邵清和和其他邵家人不同,对这食谱,并没有狂热的渴望。
毕竟他并不想要食谱背后代表的权力、利益,以及邵家家主之位。
又因为他父亲的死,很长一段时间,他对邵家的任何东西都只有厌恶。
然而等食谱摆在面前,他才发现,他对它并不是不好奇的。
方才医院里,他想起幼年时,跟父亲一起看邵老爷子做鲈鱼羹。那鲈鱼羹是如此鲜美,哪怕过去十几年,依旧清晰可见。
邵清和父亲曾经追寻的,就是这样一道鲈鱼羹。纯粹的,与利益无关,只关乎厨艺和传承。
对厨艺的追寻刻入他父亲的骨与血,并且顺着传到了他身上。
就好像他母亲说的,他果然是他父亲的孩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邵家食谱里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
至于他闻所未闻的细节,只占了百分之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