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文氏,大本营都距离广东甚远,摇人耗费了不少时间,且收效甚微。
幸得广州当地的民间商业联盟,有个叫苏刘义的盟主,素闻陆秀夫高名,慷慨地赞助了一批人手和物资。
虽然张世杰不让人搞海外贸易,但广州依然是元朝境内的第一大港,四通八达,苏刘义占据此地,生意做得特大,腰缠万贯。
可惜他军事实力稍弱,虽然不大买元廷的帐,但也没有正面对抗的资本,只能糊弄一下,做点假账随便交交税的样子。
苏刘义作为地头蛇,和张世杰偶尔有一些往来,所以这一回,自告奋勇同邓、姜二人一同出海。
小船轻舟,一行数十人,在茫茫大海之间寻找着海盗们可能出没的地区。
找了多日还是一无所获,众人不禁沮丧起来,但也不能放弃,还是在继续前行。
“唉,都怪我,早知道就快点出发了。”
邓剡作为一名诗人,情感十分充沛,难免忧心忡忡。
说到动情处更是几度唉声叹气,悲从中来:“那群海盗是何等粗暴不讲理的野蛮人,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君实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姜才也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反驳他的话:“没错,小陆先生可是温柔的江南贵公子,肯定会被海盗们欺负。”
邓剡愈发惶恐:“该不会我们几天之后找到人,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吧。”
“能活着就算好的”,苏刘义满面沉痛地说,“就怕他被严刑拷打,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凄惨死去。”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邓剡满脸崩溃,“这可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把君实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有相对叹息而已。
……
而此刻,被邓剡等人担心“受尽折磨”、“被欺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的陆秀夫,正在……
五陵岛基地的海边吹风。
“这里风光真美”,陆秀夫衣袂翩然,如一抹流云掠过高崖积石的海岸,语气轻柔,浸没在细细照野流沙的浅浪声中。
他回眸望了一眼,笑起来的时候,整片山海仿佛都显得静谧安宁起来,云舒云卷,潮落潮生,万籁俱寂地涌动着一支心曲。
陆秀夫笑着说:“谢谢世杰带我过来。”
日光在他的眼睫上洒落一层清透的淡金,张世杰寂寥地站在海石尽头,凝眸看向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稍稍蜷缩了一下,有点想伸手触一触。
“你喜欢就好”,他轻声说,“你想留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想了想,又道:“明日我们去海上观鲸。”
“是吗?”陆秀夫闻言果然很感兴趣,“那真是太好了。就是有点可惜,你这里毕竟是军事基地,我不能写信邀请朋友们过来。”
刚结束了一段战事,海岛上的生活极为平静。
陆秀夫每天的日常便是去海边漫步,听风,观潮,看
雪白的飞鸟飞掠点蘸在波涛之间(),捡一些海螺练习奏乐?()_[((),染一些贝壳制成风铃,或者是乘坐一叶小帆船前往海上观鲸。
张世杰散养了一大群鲸鱼,放入海中,日常有人乘船去进行一些投喂。
这些鲸既可以作为坐骑,只要足够强大能驯服它们的话,比如霍去病从前骑乘的小鲸,也可以作为航行的向导,或是冲击敌阵的秘密武器。
效果大概就类似于陆战当中的象阵,冲锋陷阵的功效非凡。
一日,陆秀夫去海上投喂鲸鱼,看它身姿轻盈,如雪白的精灵般跃出水面,划过一道惊天的长虹又悄然沉默,忽而想到了一物:“都说鲸鱼出龙涎香,为世间至贵之物——”
张世杰不言不语,从小岛收藏中翻出好几大盒递给他。
陆秀夫随手取了一小块放在掌心,细细观赏,玲珑剔透,感叹道:“这么多珍藏物,放着也是放着,不若送到别地去进行贸易,你也可以换取更多的粮食与装备。”
张世杰原本对于海外贸易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他也不缺钱,但现在陆秀夫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立刻就转变了想法,道:“好,我听你的。”
听闻此讯的霍去病:“……”
这叫什么,虽然陆君实还没当上军师,但已经提前言听计从了?
陆秀夫根据从前泉州港通商的种种资料,初步草拟了一个贸易方案,派出了第一批商船从这里出发,前往最靠近的占城,续上了被阻隔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海外贸易之路。
张世杰为了配合他,开辟了几个新岛修建港口,作为新的通商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