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淡淡地笑,道:“来人,跟我喊,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数千司马越的手下厉声大叫:“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城内的无数胡人一齐怒吼,然后慢慢地安静了。
司马越看着身边的无数鲜卑人,笑道:“‘杀光胡人,吃光胡人’,是不是胡问静说的?胡问静是不是一言九鼎?是不是不能改变?若是不能,你们有什么活路?若是能,你们又怎么知道胡问静不会反悔杀了你们?”
城内无数鲜卑人没有能力理清司马越的逻辑,但是这“杀光胡人,吃光胡人”的喊声激起了他们对汉人的恐惧。汉人真的会放过他们?
司马越微笑着:“不过是威力大一点的攻城利器而已,那又怎么样?”他轻轻地下令,有人吹响了号角。泥土围墙之下立刻出现了数千人,人人拿着一筐泥土,奋力上了泥土高墙,将手中的泥土倾倒在了缺口之处,只是片刻之间那缺口虽然不曾填平,但是怎么看都小了一大截。
司马越大笑道:“本王的泥土高墙不怕石头砸,不怕被打塌,因为本王有的是泥土!”
四周的胡人们心神稍定,只觉太有道理了,泥土而已,怎么可能会不够?
司马越提高了嗓门,大声地道:“本王在这里辛苦一年,就是要在这里打破胡问静不败的神话,本王是大缙皇室,有龙气庇护,本王绝不会输!”
数千司马越的士卒欢呼,带动无数胡人一齐欢呼。
城外,胡问静听着欢呼声目瞪口呆,炸(药)包啊!漂亮国武装到牙齿的士兵都怕炸(药)包,你们为什么不怕?没文化真可怕!
姚青锋祂迷玺苏尴尬地看胡问静,城内的百姓为什么不投降?因为你太凶残啊!没听见城内有人喊“杀光胡人,吃光胡人”之后闹哄哄的太康城内就安静了?白痴都知道是司马越在用你的凶名恐吓鲜卑人了。只要你温柔善良一点点,这城内的鲜卑人就投降了。
刘弘和文鸯板着脸看着地面,皇帝出丑了,该怎么办?真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小问竹看看左右众人,扯住胡问静的衣角,道:“姐姐不用难为情,谁敢笑话你,我就打谁!”睁大了眼睛瞪周围的人,卷袖子。司马女彦欢快地站在小问竹身边,卖力呲牙,卷袖子。
胡问静用力点头:“好孩子!乖孩子!”她挥手道:“现在,终于到了考验人心的时候了。”
一群人看胡问静,还要考验人心?人心已经被你吓回去了!
太康城内,司马越心中充满了自信,笑道:“这太康城远离河流,不能水攻;城内五十丈之内没有一间房屋,不怕敌军火矢;二十丈宽的城墙不怕投石车;十丈高的城墙不怕敌军攀爬,你们说,这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城墙如何破?胡问静如何杀入城中?只要我们所有人心怀信心,悍不畏死,互相信任,本王可以保证城池绝不会被攻破!”
慕容廆等鲜卑头领微笑,虽然司马越的态度有些嚣张,但是话说得没错,这太康城果然是天下第一坚城。慕容廆笑道:“我倒想会会胡问静,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的英雄了得。”
司马越淡淡地笑,狂妄无知说得就是你,嘴里道:“慕容单于一定会有机会的,胡问静只是运气好,论真才实学哪里能够与单于相比?”慕容廆点头微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城外十几万大楚士卒再次呼喊。
“汉人降不降?汉人降不降?”
司马越大笑出声:“胡问静黔驴技穷,只会挑拨离间!”其余鲜卑头领同样大笑,绝不信城内的汉人会轻易投降,愿意从兖州、青州、徐(州)、冀州跟随司马家的王侯们背井离乡不远万里跑到这草原之中建立城池的汉人们个个都与胡问静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有的人有血海深仇,家人被胡问静杀了;有的人鄙夷和排斥牝鸡司晨,不守妇道;有的人反对胡问静不敬孔儒,毁灭华夏文明;有的人认为胡问静有违纲常,杀全家的不是人;有的人觉得胡问静是妖怪,迟早吃人;有的人无法接受“某某城所有百姓拿起刀剑跟随某某杀敌,不从者杀无赦”,逼迫普通人打仗的人毫无人性,必须杀了胡问静才能平了心中的愤怒和委屈;有的人自认才华盖世,女诫女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绝不接受推翻人生价值的一切新观念;有的人这辈子第一次与皇族如此接近,士为知己者死;有的人觉得人生难得几回搏,抱紧落魄王侯的大腿搏一搏,搞不好单车变摩托,寒门变豪门……
城内十余万汉人不是不可能投降胡问静,刀剑之下任何信仰和仇恨都可以放下,但是绝不会因为喊几句“汉人降不降”而轻易地投降。
慕容廆笑道:“我们是不是安排一些汉人假装投降胡问静,然后当众再次反叛羞辱她?”
司马越大笑,反正无聊,当做一个乐子也无妨,道:“若是参与觉得有趣,不妨……”
忽然,城内有无数人大声地叫嚷:“汉人投降大楚!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司马越猛然回头,看到城内数次地方火起,浓烟直冲天空。
慕容廆厉声道:“难道是胡问静派人潜入了城中?”几十万鲜卑人北上进入太康城,胡问静很有可能派了大军潜入了城中。
司马越坚决摇头:“一个两个肯定有,但绝不会超过百余人!”这太康城是他最后的倚仗,他怎么可能任由胡问静派人混入太康城?太康城每个城门口都有人严格地检查对方是不是鲜卑人,检查方式容易又严格无比,那就是讲鲜卑话。衣服可以假装,容貌可以易容,鲜卑语言可不好假冒,潜入精通八国语言的细作有可能,大军潜入绝不可能。
慕容廆听着城内至少万余人的大吼:“汉人投降大楚!杀光胡人!吃光胡人!”只觉司马越废物到了极点。
城外,胡问静微笑了:“本座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