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百姓哭泣,这不公平,凭什么有钱人把粮食都卖了,发了大财,抬高了粮价,灾难却降落在他们的头上?
有人大声地叫道:“我们去找大楚国际衙门!大楚国际衙门一定会还我们公道!”
大楚国际衙门会还百姓公道?怎么还?长街中的百姓压根不信,商铺关门,掌柜都穷得在这里蹲着呢,难道还能强行让掌柜变出钱来?但此时此刻就是知道大楚国家衙门会主持公道是一根稻草,也说什么都要抓住了。
长街中的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向港口的大楚国际衙门,路上有百姓见一群人一齐向某个方向走,大声地问道:“你们去哪里?”
众人中有人回答:“去大楚国家衙门讨个公道!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却要饿死了!”
立刻有百姓从各处冒了出来:“对,去大楚国际衙门讨个公道!”有人叫嚷着:“去大楚国际衙门,大楚国际衙门会给我们饭吃!”
谣言飞快地乱传,城池中无数人走上了街头,再也没有什么比有饭吃更加令人动心的了。
楼船前,无数林邑百姓挤得密密麻麻的,有人叫道:“我们要个公道!”
胡问静站在船舷边,一边使劲地按照想要爬上船舷的小问竹的脑袋,一边感慨万千:“可是本将军也没有办法啊。”她看着无数林邑百姓,露出资本家的嘴脸,道:“豪强卖米,没错啊,米是他们的,想要卖给谁就卖给谁,谁有银子谁买啊。”
“粮铺涨价,也没错啊,粮食就这么点,物以稀为贵,当然要涨价了。”
“店铺关门也没错啊,大家有点钱都去买粮食了,没钱买衣服首饰没钱吃酒楼,这店铺没有生意,发不出伙计的工钱,付不出房租,自然也只能关门了。”
胡问静摊手:“这事情从头到尾都很公平,我找不到谁是坏人啊。”这套理论在21世纪都能骗得无数人看不清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就不信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能够理清楚其中的逻辑破绽。
无数林邑百姓果然目瞪口呆,一步步果然都没错,可他们就是没了工作没了粮食快要饿死了,又该去找谁?
有林邑百姓怒吼:“老子不管!你是大楚国际衙门,你就要给我们饭吃!不然老子去衙门告你!”附近好些人附和:“对!你就要给我们饭吃,不然我们去衙门告你!”
有林邑百姓怒吼:“大伙儿上楼船!楼船上有吃的!”无数百姓响应,纷纷冲向楼船。
胡问静取出一把(弩)弓,扣动扳机。
“噗!”那个领头的林邑百姓脑门上中箭,扑地而死。
“嗖嗖嗖!”(弩)矢乱飞,冲向楼船的林邑百姓尽数中箭倒地,其余百姓立刻清醒了,尖叫着后退。
原本楼船前密密麻麻的地面立刻空出了一大截,唯有数百个林邑百姓倒在血泊中,有好些人中箭未死,大声哀嚎:“救我!救我!”
胡问静挥手,几十个大楚将士下了楼船,到了那些呼痛呼救的林邑百姓前,那些百姓叫着:“快救我!我好疼!”
“噗!”那些惨叫的百姓被砍下了人头。
胡问静哈哈大笑:“竟然想要去衙门告大楚国际衙门?竟然想要抢劫大楚的楼船?你们还知道什么是王法吗?”
她厉声道:“谁敢对大楚不敬,谁就要死。来人,砍下这些对大楚不敬的王八蛋的脑袋筑京观。”
无数林邑百姓的惊叫声中,几十个大楚将士慢悠悠地砍下几百颗人头堆放在京观之上。
无数林邑百姓终于想起来了,大楚国际衙门可不是善堂,更不是他们的爹娘。
有林邑百姓坐在地上大哭:“我家真的快要饿死了,这可怎么办啊。”其余百姓同样大哭,造反什么倒是有人想过,可是想到朝廷士卒手里的刀剑,想到造反是要诛灭九族的,心中立刻就胆怯了,唯有痛哭流泪,造反必死,嚎哭说不定还能够遇到大善人。
有林邑百姓跪在地上对着胡问静叫道:“将军,我有一个孩子还小,求你买了我家孩子吧,我全家好歹有人活下来。”其余百姓同样跪下,按着孩子的脑袋对着胡问静磕头:“将军,你就买了我家的孩子吧。”
胡问静叹气道:“你就舍的孩子从小没了爹娘,跟我去千里之外的大楚?你要知道,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孩子了。”
一群林邑百姓大哭,谁愿意卖了儿女啊,这不是死全家和活下一个二选一吗?
码头前哭声震天,忽然有一个人大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厉声道:“大楚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林邑原本就是大汉属地,我林邑百姓原本就是大汉百姓,我林邑百姓身上流着血原本就是汉人的血,大楚继承了中原的道统,自然是我汉人的朝廷,我汉人自然都是大楚子民,你身为大楚将军为何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楚百姓饿死而置之不理?”
胡问静大惊失色:“你如何证明你是大楚子民?”
无数林邑百姓一齐看着那人,那人傲然挺起了胸膛:“就凭我的姓名!就凭我会说洛阳话!就凭我一家数十口人对大楚的忠心耿耿!”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数十口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齐声歌唱:“……你可知林邑不是我的真名姓?我离开你的襁褓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交州”!……”【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