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就在刚刚那条情报送达之时,又一名斥候接踵而来,“禀将军,称公子从阳平关出发已经抵达预定的地点,安营扎寨,坚守扼要,蜀军来进攻了几次,不仅是无功而返,据探子禀报,蜀军中抱怨饭食、局势的大有人在,隐隐已经有哗变的迹象!”
呼…
听到这儿,张郃眼眸眯起,他伸出那仅存的一支胳膊,张开了手掌。
身旁的副将会意,连忙递来一封简易的舆图。
张郃手腕一抖,将舆图展开,他扫视过那蜀军退兵的必经之路,又凝视向夏侯称驻守的扼要之所,沉吟了片刻后,他方才口中喃喃:“如果蜀军是计,那么两位夏侯公子一次、两次截杀大获全胜,那还可以理解,可蜀军化整为零的撤离,一连六次大败而归,兼之军中怨声载道…这断粮可不像是假的了!”
随着张郃这么一番话。
身旁副将策马上前,“将军,若我军再度按兵不动,那所有的功劳就都是夏侯两位公子的了,到时候,将军往昔打下的战功与威望怕是…怕是…”
不等这副将把话讲完。
“报…将军…”又一名斥候赶来,“夏侯衡公子在前方发现了张飞撤离的军队,似乎有兵士抱怨,那张飞正在示众鞭打!夏侯衡公子计划一刻钟后向张飞的军队发起突袭!”
唔…张飞!
这个名字让张郃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
当即,那八蒙山…那黑夜之中漆黑如墨的身影,那悍勇无畏的蜀军,那永恒梦魇一般的画面悉数萦绕在他的眼前。
便是这张飞收复了他坚守的三巴,便是这张飞断了他一臂!
屈辱…这是莫大的屈辱!
梦魇,他也已经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而击碎这个梦魇的方式唯有一个,那就是亲手…亲手去碾碎他!
当即,张郃抬手,“事已至此,我军无需再谨慎,传我军令,即刻与夏侯衡公子合兵一处截杀那张飞贼子,所有蜀军,格杀勿论——”
说着话,“驾——”
伴随着张郃的一声咆哮,“得得得”马儿发出嘶鸣,疾驰朝前方冲了过去,一干亲卫立刻跟上。
更多的兵卒也刹那间动了起来。
说起来也奇怪,方才还无比谨慎,小心翼翼,草木皆兵一般的队伍,突然就一个个眼睛里冒着精光,磨刀霍霍。
期间,快要靠近敌军时,一只乌鸦惊起,张郃紧张的提起刀,可前方哨探兵的声音遥遥响起,“将军,没有伏兵!”
张郃这才收起紧张的情绪,他觉得自己是太多心了…
就在这时…
“杀呀…”
一道道喊杀声已经传入他的耳畔,原来是前方夏侯称的兵马已经与张飞的兵马交手。
“将军,看样子,来的正是时候…”
有副将提醒张郃,张郃沉吟了片刻,继而心一横,提起大刀来,大声吩咐道:“上…”
只见得张郃一马当先,大声呼喊:“游兵散勇,还不快来受死——”
…
蜀中,成都。
一处幽闭的院落中,一道清脆的男声响彻而起。
“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