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振旦绞尽脑汁地找寻修补天地的办法,但他翻阅了藏书阁内的所有古籍,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手段,毕竟从古至今,哪有几个人敢随便斩断天梯呢?
接二连三的变故和打击让贝振旦的心逐渐麻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失去了大师兄,二师兄的身体状况也极为虚弱,三师姐更是落在十死无生的境地。
好端端的师门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贝振旦能做的,只有紧咬牙关支撑下去,最起码、最起码他得保护五师弟、六师妹和小师妹,还有门宗内的其他弟子们。
结果、结果师父竟然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回来了。
“你刚刚是哭了吗?”宴屿眠摆出一副嫌弃模样,“都多大了,还知道哭鼻子。”
“我那是风太大,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明明是师徒二人最常出现的拌嘴,如今说起来却让贝振旦的眼泪忍不住又一次流出。
他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宴屿眠,哽咽道:
“我好想你,师父。”
宴屿眠下巴正好能放在贝振旦的肩窝处,原来自己从小豆丁开始养大的孩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长得这么大了。
而且她没在贝振旦身上闻到他标示性的酒香。
“你的酒葫芦呢?”宴屿眠问。
“扔了。”贝振旦吸了吸鼻子,“看来我这戒酒行动也只能持续一个月了,明天我就去后山,把剩下的酒全都挖出来。”
“看到我回来就想摆烂了是吧?”宴屿眠笑着叹了口气,“行,到时候随便你喝,先去救你师姐。”
宴屿眠抱着苏茗茗进入药阁,她突然回来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澜清宗,从怀疑耳朵出了错,到难以置信,再到狂喜着将天大的好消息传给其他人,原本沉寂许久的澜清宗再一次活力满满地热闹非凡。
长老们纷纷从各自的住处赶来,迫切地想要确定消息真伪,而宴屿眠此时来到了药阁地下的暗室,她将苏茗茗横放在白玉髓床上,乒铃乓啷地寻找起合适的丹药。
“完了,我东西都找不到。”宴屿眠一阵头疼,“老二呢,老二去哪儿了?”
自从孔蕴乔学成,宴屿眠就放心地把药阁交给了他,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张嘴问孔蕴乔要就行,她都不用再专门过来这边。
“二师兄已经有好几天没在门宗里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贝振旦同样着急忙慌地帮着找,“最后一个见到二师兄的好像是大师兄,但是我也不敢去问大师兄他干嘛去了,大师兄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宴屿眠能理解贝振旦的心情,毕竟朝夕相伴的大师兄突然入了魔,任谁都会手足无措。
药阁实在太大,东西太多,如果挨个找下去实在太耽搁时间,贝振旦掀开衣襟,从怀里摸出两张明黄色的符纸,他咬破自己十指指腹,将血点在上面。
血液在黄标纸上流淌出奇异的纹路,短短数息就形成了卦象,贝振旦立刻走向西南方向,找到从左到右第四个柜子的第七层,猛地将其拉开。
“师父是这个吗?”贝振旦从最里侧的格子里摸出小瓷瓶,扔给宴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