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都有,他不知道上哪儿找了这么一群人,偷偷摸摸地录、偷偷摸摸地剪,半点风声都没向她透露。
最后所有的呼吁汇聚成一股力量,呼吁声没做到整齐划一,但也正是因为这些零零散散的声音,夏知予感受到所有的善意都从周围奔涌而来,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有人摇旗呐喊,别替缄默辩护,因为你有力量。
两人窝在一起看完视频,夏知予才跟他对质:“你再装傻。班助都把截图发给我看了。”
“”许京珩心想厉修文这人怎么都藏不住话:“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而这最坏的打算,不一定发生,知道吗?你看,现在内容发布将近三十分钟,校领导都没找上门来。”
说才说完,夏知予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厉修文打过来的。
“老师发现了。让你到全媒体中心开会。对了,学长也要过去,是你联系他,还是我联系?”
“他就跟我在一起”夏知予说:“他怎么也要过去?他不是新闻部的人呀。”
“是学院那边查了ip地址。他们也知道这事肯定是‘集体作案’,就算要给处分,也不能把新闻部一锅端了。所以就想找个牵头羊出来。ip地址一查,就查到了学长那儿。”
“”
夏知予看了许京珩一眼,忐忑不安。
许京珩站起身,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上:“走吧。”
“会不会有事啊?”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能有什么事。常汇也只是个留校察看处分,让我退学啊?那舆论恐怕真的压不住了。”他牵上夏知予的手,揣在兜里:“而且你看,就算老师发现了,文章也没被删除。兴许你是写得好,把这顶高帽戴住了,所以学校不敢轻易删文章。那就说明事情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夏知予被他安慰了一路,觉得事态发展可能没自己想得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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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媒体中心的五楼会议室外,挤满了人。那个场面,完全在夏知予的意料之外。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新闻部的同学基本都到位了,全媒体中心的老师围坐在会议桌的最前面,脸色不太好。
她听到其中一个老师说:“新闻部的内容需要经过全媒体审核,审核通过后,才能在平台上发布。这件事,从你们一进部门的时候,我就再三强调。这是学校的官号,不是你们个人的社交平台。别的干事也就算了,厉修文你作为部长,也跟着他们乱来。上一期的性别平等就已经引起学院注意,你们怎么还要在风口浪尖上写性骚扰的选题。”
厉修文被指名道姓,只好站起来回她:“老师,我们确实考虑到性骚扰选题敏感,所以才没向全媒体这儿报备,正如您说的,我们一旦报备,肯定过不了您这一关。但是老师您也看到了,文章和视频发布之后,非但没给学校造成恶劣影响,反而起到了积极效用。大家都在夸赞学校的做法。有人还说,我们学校的态度比招生简章还要好用,这不正好起到了正面宣传的作用吗?”
他一早就跟许京珩对好了说辞,起先还有些拿不准,但从校方迟迟没有删除文章视频这一方面来看,他们八成还在观望舆论形势,目前形势对学校有利,所以这事或许真能给他们说通。
“那你们就能乱来吗?这次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下次呢?”
听这口吻,文章视频的内容好像已经获得默许,现在校方要追究的,是不通过二级审核,直接在官号上发布内容这件事。
“学院那边,要求我们给个交代。这么多人,你们以为法不责众,都能逃脱是不是?学院查ip地址了,谁发的内容谁承担责任。谁发的,自己站出来吧。”
“我发的。”语气平淡的三个字。
这位老师扫视了一圈,发现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她扭头往后看,看到许京珩靠墙站着,一手插兜,衣服搭在手腕处。
全媒体老师知道所有内容只有一个ip地址,估计是一个人发的,但她没料到,发这些内容的竟然不是新闻部的同学。
她瞧着面生,问他是哪个专业的。
许京珩如实回答:“软件工程14级,7班。”
“你怎么会有学校官号的账号密码?”
“盗号。”
老师沉默了一下,将信将疑:“计算机系的”
这语气好比是问他,学计算机的都会盗号修电脑吗?学心理学的都会算命吗?兽医专业是不是能承包过年的鸡鸭鱼猪?
许京珩平时听到这个语气,指定是要挑明这个误区,但是今天,他利用了一些刻板印象,让全媒体中心的老师相信,他一计算机专业的,就是会盗号。
夏知予扯了扯他的袖子,上前一步,抱歉地跟老师说:“老师您别听他乱说。是我跟他一起发的。当时我就在旁边。”
厉修文很有眼力见儿,立马跟上:“其实大家都在。只是刚好这位学长带了电脑,就借他电脑发了一下。”
分散风险被他们灵活运用,甚至有堵在外面的同学敲响会议室的门:“老师,非要担责的话,算我们一份。怎么能怪在学长一人头上呢。”
“这样吧老师,我们全跟您去院长办公室。”
外面的同学一窝蜂的涌进来,劝都劝不住,会议室变得喧嚣拥挤。全媒体中心的老师为难地互看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