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许京珩出生,简芃就远赴国外深造。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情感联系,要说许京珩对他的母亲有多深厚的情意,那肯定是没有的。所以,这不像是外在显性的创伤,而是一种静默的创伤形式。
但是,静默就代表不存在吗?
夏知予把下巴搁在抱枕上,思绪有点混乱。她拿上换洗的衣服洗了个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躺,捧着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刷到港城艺术节落幕的报道后,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翻了个面,把脸埋在枕头上,反复想着许京珩一个人在房间干嘛?会做什么事?
想着想着,她就从床上爬起来,默默地穿上拖鞋。等她被走廊尽头的冷风一吹,完全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许京珩的房间外。
夏知予穿着法兰绒的睡衣,头发吹干了,落在衣服后面的小熊帽檐里。她咬着手指,几次想要敲门,却都默不作声地收了回来。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她当时没顺着许京珩的话去他房间,现在又自顾自地跑下来,多少有些欲擒故纵口是心非。到时候许京珩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要不还是先发个消息试探一下。她伸手去摸手机。两个口袋都是空的。手机落在楼上了,这仿佛给了她落荒而逃的借口。
正当她想要回去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拉出一条缝,她揪着袖子口的绒毛,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刚洗完澡的少年。
许京珩同样看着她,他穿着睡衣,领口微敞着,最后一颗扣子没扣上,锁骨往上裸露在外,沾着水汽。此时他手里拿着条白色毛巾,正随性地擦着半干的头发。
房门撞上门吸,咔哒一声,夏知予回过神,有点怂,结结巴巴地指了指楼上:“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一下,今天洗澡水好像不是很热,你洗得快点,别感冒了。但我是不是来晚了一步?你你既然洗完了,那我就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被他扯住了睡衣帽子的小熊耳朵。
“是有点冷,你来检查一下。”他揽住夏知予的肩,将人带入房间,另一手推了把房门,随后拿背抵上:“想从哪里开始检查?”
“那那那那先检查淋浴吧。”说完,她还当真往洗手间钻。
这家酒店的洗手间单独划分了一个淋浴玻璃房,她拉开门,热气扑面而来,四处弥漫的水汽正在自证清白,用实际温度告诉夏知予,今晚的水温没有任何问题。
“可能只是我们那层出故障了,你早点休息。”
“跑什么?”夏知予借口想要离开,却被人攥住手腕,抵在了玻璃门上。手腕那儿还能感到淋浴房内的热气,背后却因玻璃的温度,爬满了凉意。
一冷一热,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她哆嗦了一下,想从许京珩的手臂下钻出去,许京珩故意闹她似的,每次都放任她钻,却又在她想逃的时候,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回来。
夏知予想起巷子里的事,她发现许京珩每次都是这样,亲她之前,总是喜欢拉长战线,把她心里的期待值拉高,最后却又敷衍了事,每次都是浅尝辄止。雷声大雨点小。
“许京珩,你是不是后劲不足?”被他闹了几回,夏知予有点恼。
他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他挺会装傻的,反问她:“你是指哪方面?”
还能哪方面。她们做过的比较亲近的事,只有接吻。
但是许京珩亲她的时候,总是有意克制,通常只是啄吻,情到深处的时候,也只是含吻或者轻轻咬她一口。除此之外,就没有更深入的动作了。
偏偏夏知予又听阮子璇说过,正常男生在跟女朋友亲近的时候多少会起反应,许京珩跟这正常男生之间,差得好像不止一星半点。
换作平常,夏知予一定不会主动提这件事,但是今晚,她还挺想跟许京珩亲近一点的。所以在许京珩问出‘哪方面’的时候。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亲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直白,慢慢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
许京珩低头看她,笑了一下:“那你这样,我怎么亲?”
夏知予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下一秒,许京珩托起她的下颌,她感受到嘴唇一软,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许京珩感受到她紧握的拳头,仍是温柔地含吻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夏知予稍稍放松后,才抵着她的额头问她:“是嫌我亲的时间不够长?”
夏知予想说才不是,然而,她才张嘴,许京珩的舌头就猝不及防地抵了进来。
她浑身发紧,有热气直涌而上,一路从后背顶至头皮,想逃,又被许京珩捏住下巴,拇指下扣,迫使她张嘴。
夏知予感受不到骨骼的支撑,有些腿软,此时正如撞上冰冷玻璃的水汽,一路下滑,留下水痕。
许京珩摁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夏知予,你腿软什么?”
她不说话,想往许京珩的肩上靠。
许京珩不依,揽着她的脖颈,又亲了下来。夏知予这才意识到,许京珩平时有多照顾她的感受,回回都是她亲够了,就依她的意思放开她。
今晚的走向显然不是她能把控的,她被许京珩抵着,被迫仰头承受他来势汹汹的吻。
屋子内很安静,全是些面红耳赤的声音,夏知予只要听进去一声,就无法从那声音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