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言可畏,摧毁一个虚荣心十足的人,往往只需要在公众面前拆穿他的虚荣心。言论一传十、十传百,只是那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就能将他压垮了。
“你事情办完了。什么时候回南樟?”夏知予在电话那头问。
“赶我走?”许京珩短促地笑了两声:“我记得你昨晚仰着脑袋来亲我的时候”
他刻意压低声音:“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夏知予隔着电话都觉得耳朵痒,她站在走廊的窗户那儿,往下看。港城的冬天比其他城市来得晚,但是十三四度的天气,也足以让人换上厚重的衣物。
南樟比港城再湿冷些,平时一想起南樟的湿冷,夏知予就忍不住发抖。但是今年不一样。
南樟的冷,让人充满期待。她期待着成为更清晰的自己,在实训项目结束之后,回到南樟,能与暗恋了长达六年的少年,势均力敌地站在一起。她要在热恋中变成一个自信明朗、有主见有韧性的人。
“那是什么样子?”她反问。
许京珩没料到她会反问上来,明显噎了一下才回她:“还能什么样子,巴不得对我做些什么。”
夏知予在电话那头咯咯笑,她哪里有许京珩说的那样。然而还没等她反驳,许京珩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他才打了疫苗,抗体生没生效都不一定,他当初打针就想着跟夏知予安全点,真做什么的话,他那疫苗不都白打了吗?
“谁要对你做什么。”她呛回去:“是你太高了,我不好亲。”
“我每次都有俯身低头。”
“那就是你故意不让我亲。”
“我就差投怀送抱了。”许京珩笑她:“还不主动啊?”
电话那头短暂地安静了三秒,然后他听见夏知予以极轻的声音送来一句。
“我就是舍不得你”
许京珩呼吸一滞,突然停下脚步,说实话,他俩谈了一个学期的恋爱,夏知予都没跟他说过一句黏人的话。他此时有些喜出望外,视线往教学楼那块扫。
拨给实训学员的教室就那么一层,他扫了一圈,去找夏知予的身影。
没想到,真能被他找到。
他拿着手机,仰头往三楼看,锁定夏知予的身影后,冲她抬了抬下巴。夏知予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许京珩站在教学楼外的空地上,唇形和电话里低沉的声音合二为一,他的喉结顺着他说话的声音缓缓滑动。
像在耳边诱哄她:“下来。当面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