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被带到东阁,程绪宁赶紧喊来云意:“云意姐姐,云意姐姐!你在哪里?”
云意此时正在东阁侧屋看书,听到程绪宁的叫声,赶紧放下书卷快步出屋:“宁宁,这是怎么了?什么叫你如此着急?”
程绪宁献宝一般将锦帕中的小猫递给云意:“你瞧,我和景宸在小竹林发现了一只小猫!”
云意睁大了眼睛:“好可爱的小猫!可是它才这样小,我们如何养活它?你有看见母猫吗?”
“没看见!我们在小竹林发现它时就只有他一个人,后来景宸又折回去找过,并没有看到母猫!它这样小,今天又下着大雨,我们实在是怕它死掉,就赶紧把它带回来了。”
云意赶紧找来不用的布料,又从杂物中找到一只竹篮,她将布料铺在竹篮内,为小猫布置了一个小床。云心恰巧路过回廊,得知此事,便赶紧拿来了新鲜羊乳。
程绪宁本想亲自喂小猫喝奶,谁知它看起来孱弱,求生意志却很强烈,小鼻子非常灵敏,小猫寻着味道摇摇晃晃走向小碗,大口喝了起来。
程绪宁见它这样,又觉得可爱又有些心疼:“它一定离开妈妈有些时候了,瞧它,吃得这样着急。”
小猫小小一只,应该还未断奶,湿漉漉的毛发杂乱不堪。云心见程绪宁和景宸二人头发半湿,她怕两个孩子着凉,便麻利地起了个炉子生火,特地给淋雨的二人和小奶猫一起暖暖身子。
小猫喝奶速度逐渐变慢,没多久,它便像是吃够了,在炉边看上去有些发呆犯困。
程绪宁眼明手快,马上将小猫放在竹篮中,又将竹篮摆在自己身旁。
雨仍然淅沥沥地下,众人此时在东阁正厅的屋檐下,围着炉子坐成一圈。
云心正在煮茶,云意拿来了橘子、栗子、年糕,放在网上炙烤,剥好的栗子甚是香甜,果皮被火苗滋出柑橘香气。
炉火旁,程绪宁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她时不时抚着小奶猫的脑袋,还有它小小的身子,它的毛发早已烤干,小猫舒服地睡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泥土和雨水,还是这小猫原本就长成这颜色,你瞧它的脑袋,看起来怎么像是泥土浸入羊乳的颜色。”云意有些疑惑。
“不管它是什么颜色,我都会喜欢它的。”程绪宁怜爱地看着竹篮中熟睡的小猫:“你们瞧,它的爪子是多么小呀,粉嫩嫩的,还有它的小尾巴,看着简直像小耗子似的。”
景宸看向小猫,它此时蜷缩着,两只小手捂着脸、无知无觉地在篮中熟睡。
它的尾巴细细一条,长着白色的胎毛,可能是因为营养不够,尾巴上的毛长得不够密实,偷偷显露出尾巴的真容——看着像是偏深的灰粉色,真有些像小耗子。
小猫身上有些泥,让人看不出原本毛色,一侧后腿处还有一块小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口,伤口处没长毛发。
它究竟是走了多久,才一个人流连至此处?大雨滂沱,已是深秋,要是没有遇见他们,它的命运又会如何?
“好在,今后它再不用为生存而担心了。”景宸望着熟睡地小猫,他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宽慰。
***
老师不知又去哪儿了,已许久未曾未露面。
程绪宁本想向老师显摆自己新养的可爱小猫,但细想过后,又担心要是杨一闲不肯收留它该怎么办。
“要是老师不肯留下小猫,它该怎么办啊,我又该怎么办!”程绪宁按不下心中焦虑,忍不住对云意叹道。
云意疼爱程绪宁,如今爱屋及乌,又爱上程绪宁的小猫,见她如此担忧,马上义正言辞道:“宁宁不必担心,这绝不可能!一来,先生向来不怎么管庄子里的事儿,再者,我早已向父亲说过,父亲说既然大家都喜欢小猫,那就养着便是!”
听她这样说,程序宁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想到一闲庄大大小小的事情平日里都是钱叔在管,能不能养猫这种事情,钱叔发话没准比老师说话还管用。
程绪宁为了多和小猫待在一处,如今央求景宸改在东阁教她习字,景宸倒是乐得如此,他也喜欢猫,渴望多与它亲近亲近。
猫天生爱干净,每日喝完羊乳,小猫便会给自己擦脸、舔毛,所以几天之后,它看上去比刚来时干净多了,但云意仍不敢给它洗澡,说是奶猫太小,可别让它着凉生病。
程绪宁心中赞叹:云意姐真不愧是东阁第一贴心人,如此仔细熨贴,深得她意!
自从小猫来到此处,就展现出活泼亲人的本性,连爪子都不曾向人伸过呢。它这样乖巧懂事,不管是什么样子都会让人喜爱的,再脏个几天又何妨。
“我们叫它什么名字好呢?”程绪宁看向景宸和云意。
“你这样喜欢它,想叫它什么便叫它什么。”云意在竹椅上坐着,目不转睛看着手中书册,应该又是哪儿新寻来的话本子。
“你想叫它什么?”景宸折下路旁的一根狗尾巴草,准备拿去逗小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