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郑玉琰如约而至,她与郑青眉很像,气质却沉稳不少。
杨一闲与郑青眉是师兄妹,算得上从小一起在师父家长大。按理说他们年纪应该差不多,但杨一闲看起来已是个老翁,郑青眉却像三十出头。
郑玉琰只比郑青眉小三岁,但看起来比姐姐还要年轻许多。程绪宁感叹这两位姑姑真是人中龙凤,难道是吃了仙丹不成?
不比郑青眉那般故作尖刻、性子乖张,郑玉琰很严肃,虽说她看上去甚是年轻美貌,但言行举止巍然如松,近乎于不苟言笑。
“杨大哥,姐姐。”她福了福身子,随后便说:“马车已在外等候,随时能出发。”
郑青眉挑起眉毛:“多日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夸张!不就是去到隔壁吗,坐什么马车?我也不至于这样柔弱吧!”
杨一闲倒是笑了笑:“郑小妹想得周到,你现在这样最好一步都别走,安静养着才最好。”
郑玉琰抬起头说:“我们不是要回隔壁庄子。”
郑青眉和杨一闲一齐抬头,青眉有些惊讶地问小妹:“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涌泉池。”郑玉琰眼神坚定地说。
杨一闲思索片刻,对着郑家姐妹点了点头:“涌泉池乃澜江精华所在,在那儿也许会对你的病症有好处。”
他感激地看着郑玉琰,又对青眉说:“你先随小妹前去,我过几日便来看你,等你全好了再住我隔壁也不迟,咱们有的是时间!”
杨一闲有些不舍。
她曾是多么蓬勃热烈的人啊!如今却只一日不如一日地消弭,像是就要散在天地间。
“我定会照顾好姐姐,杨大哥放心。”郑玉琰带着郑青眉离去。
***
郑青眉离开后,杨一闲虽在庄内,却是人在心不在,好几日都未曾授课,只在自己房中捣鼓翻找着什么。
程绪宁隐约觉得老师情绪不好,想到老师喜爱小猫,便想着带云飞飞去杨一闲小院玩一会儿。
程绪宁提着竹篮向前老师小院的方向走,云飞飞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篮中钻了出来,欣喜地看了一路风光。
路过南阁时,程绪宁听到了有些响声。
她好奇往院内看了一眼,只见景宸手拿一根树枝,上跳下蹲,又向前使出最后一击……看上去,像是在练剑?
“你这是在做什么?”程绪宁好奇地问道。景宸看向门外,只见程绪宁在门口探头探脑,竹篮内的云飞飞也是一样的动作和神情。
一人一猫,行径居然如此统一。
“哼~嗯~~”也许是因为没有大猫在身旁教导,云飞飞似乎渐渐忘记了猫到底该怎么叫。它如今只会哼哼唧唧,听上去如同小孩儿撒娇。
“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吓我一跳。”景宸说着,随手把树枝扔在一边。
他今日早起练功,身上出了薄汗,现在觉得非常神清气爽。
“你面色如常,哪有被吓到,我和云飞飞才是被你惊着了呢。”
程绪宁走进小院,笑嘻嘻地问:“小夫子,你这是想要当大侠吗?我瞧你这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很厉害呢!以前怎么没见你练过?”
景宸拿起锦帕擦汗:“来一闲庄后还是第一回练,动作生疏了许多。”
他又笑说:“说得好像你是今日才知道我有些功夫似的,我身手虽谈不上多好,也不至于练个功就叫你如此吃惊吧。”
听他这样说,程绪宁这才回想起当初在山洞里他利落爬梯子的情形,便有些夸张地说:“救命之恩怎会忘记,虽是不提,但却深埋于心!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舞剑罢了。”
景宸眉毛一抬:“你能看出我是在舞剑?哈哈,难道我身手没有退步?还是你实在聪慧过人?”
程绪宁大大发方地回答:“两者都有吧。”
她又品鉴道:我看你刚才那最后一下,要是手里拿的是真剑,说不定都能割破敌人的喉咙。”
景宸面露惊喜:“那最后一下你也瞧见了?那招叫亢龙有悔,要是练好了确实能取人性命。这招术是我剑术老师所创……不过,我都好些年没有见到他了。”
程绪宁抬起头:“你还有剑术老师?”
可是你明明瘦得像根竹竿一样啊。
景宸点点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的老师,我并不曾向他行过拜师礼,我们在……我府中相遇,他算是我父亲的门客,一日在花园中遇见我,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我算是半个习武苗子,便教了我一招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