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不耐地啧一声:“你别歪题,我想说的是,我不想结婚这事跟你无关,我也没交过什么男朋友我要真想随大流,恋爱结婚成家什么的,也不会等到现在。”
后面那半句谭予不爱听了。
他觑她一眼,到底顾惜她感冒,没法收拾她,脚步粘滞在地上,半晌才说一句:“你慌什么,我又没拖着你去民政局。”
他又想起许梦冬的微信好友列表,钟既在她置顶里。连他都没这待遇,想想就牙酸。
即便只是朋友,那也是非常非常亲近的。
谭予在脑子里迅速过完了这些,被自己的小心眼吓到了,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心胸狭窄的人,在许梦冬这,什么毛病都有了。
他问许梦冬:“既然是你好朋友,”好朋友三个字重重读,“他知道你谈恋爱了吗?”
“不知道吧,”许梦冬说,“很久没联系了而且没必要跟他讲吧。”
那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强调你们的关系有多么多么好。
谭予这样想着,终究没说出来。
他看着许梦冬刚睡醒还乱七八糟的头发,腿间夹着她的跳跳虎大抱枕,一双肿起来的眼睛有干净的茫然,阳光透进来,降落在她毛绒绒的睡衣下摆,上面有黄色的小雏菊花
看着这些,心里稍微顺当了些,他再次默念对付许梦冬的三字真言——不,能,急。
人都在他床上呢。
不是想谈恋爱么?成,那就好好谈,谈他个五六十年。
耗着呗。
他才不怕。
他勒令许梦冬,感冒还没好利索就别嘚瑟,今晚再歇一天,不急着直播,别创业未半中道崩殂。许梦冬也是难受狠了,她不常感冒,但凡感冒就百般不舒服,思来想去还是交代阿粥,让她代播,出单量无所谓,主要是直播间刚有起色,不能连着停播两天。
她把直播事项嘱咐完,倒头就睡,下午起床,去基地食堂找了点中午剩下的菜吃,她食欲不大好,草草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回来接着睡。那架势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缺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到了晚上,谭予把晚饭给她端进了屋,喊她起来。
“你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起来,吃饱了再睡。”
许梦冬搓搓眼睛,看见小桌上的晚饭,明显是给她开了小灶——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西红柿切丁,汁水酸甜,再飞一个蛋花,白面疙瘩里还掺了玉米面,格外的香,捧着碗热乎乎喝几口,额头就冒了汗;还有刚烙的糖饼,谭予和他妈妈学的,烙的饼有金灿灿脆脆的焦边儿,对半扯开,里头糖馅儿流淌出来,烫了手指头。
许梦冬不顾形象含住手指,抬头时发现谭予盯着她看,那眼神不好说,好像在他眼里,她才是桌上的菜,下一秒就要把她拆了嚼了。
“你别这么看我啊,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了。”
谭予听话地挪开眼。
许梦冬把最后一口糖饼塞进嘴里,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睡了一天,又出了汗,身上油腻腻的。洗好了出来,就看见谭予坐在床沿。
手边搁着她的手机。
并且她的手机还在震。
许梦冬擦着头发走过去,看见屏幕上闪着章启的名字。
“他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