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老风扇十几年前的老牌子,早已经停产,转起来有嗡嗡的声响,可它还在顽强转动着,许梦冬盯着飞速旋转的扇叶,听见谭母说:
“冬冬,我和谭予爸爸都没有催你们结婚的意思,但有句话我要和你说明白——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谭予爸爸对你的一切都支持且接受,一部分是相信你,一部分是相信谭予的选择。以上,是我可能作为你未来的婆婆,和谭予的妈妈想对你说的话。”
谭母帮许梦冬捋着被风吹起的碎发:
“还有一句话,是作为你的从前的老师,如果你还愿意听老师的唠叨。”
“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什么,所有的不幸都是偶然的,不具备延续性。冬冬,人不能把自己困住。”
许梦冬反复想着这句话,一夜浅眠。夜里有几次醒来,发现谭予妈妈在给她盖被子,薄薄的夏凉被,盖在肚子上,盖住肚脐。
“吹着风扇呢,肚脐受凉,明天就该拉肚子了。”谭予妈妈说。
许梦冬上一次听这句话还是住在姑姑家时。
这些口口相传的小事,这些以亲情做底的来自长辈的关心,她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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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简单吃过午饭,谭父谭母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立刻启程去长白山,而是去了他们从前的单位,也就是谭予和许梦冬的初中,探望从前的老同事。许梦冬也去了。她很久很久没回初中了,从前觉得那么大怎么跑也跑不完的800米,其实也就是绕操场两圈儿,抬抬腿就到了。
她在操场一侧站定,仰头看玻璃罩子里的公告栏,谭予就静静站在她身后。
“这以前是不是光荣榜啊?”
“是。”
“我记得你中考是前三名,这,”许梦冬指了指公告栏一角,“这个位置当时还有你照片呢。”
谭予随口回答:“也有你照片。”
“啊?”许梦冬回头拧眉:“别扯了,我中考擦边过重点线,可差了。”
“学校合唱队当时去省里比赛,拿了奖,你是领唱,忘了?”谭予提醒她。
许梦冬恍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之所以让她当领唱,除了她唱歌还行,不跑调,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上镜好看,还机灵,爱笑。想想也挺惭愧的,她前半生能拿的出的优点竟只有这张脸,还有皮糙肉厚的性格。
“你当时照片在这里,”谭予指了指旁边一点的位置:“大合照,你站第一排,统一服装,带着贝雷帽。那照片贴了好几个月。”
许梦冬讶异谭予怎么会记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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