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为自己无法接受这份好意而感到遗憾。
如果谁能成为谭母的儿媳妇,有这么个婆婆,应该确实挺好玩的,但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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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谭母累极,早早睡下了。许梦冬碍着谭予父母都在家,等人都睡熟了才去卫生间洗澡,正对着镜子卸妆呢,听见有人轻轻敲卫生间的玻璃门,她把门拉开,谭予将小瓶风油精递到她手上。
“?”
“你不是被蚊子叮了么?”
许梦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今天穿的t恤领子有点宽松,一只蚊子在她后颈狠狠咬了一口,她在车上一直用黏了水钻的指甲够啊够,谭予看见了。
“哦,谢谢。”
“我妈今天说的什么你别在意,她就那么个人。”谭予说。
许梦冬点了点头,挤出个笑来:“阿姨什么性格我还能不知道吗,没关系。”
她看着谭予的脸,说:“不过好像和你说得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说阿姨思想开放,能接受年轻人的婚恋观,比如不婚主义我看未必吧,”许梦冬握着那瓶风油精,“阿姨挺着急你成家的,你之前还骗我。”
谭予漠然看着她:“不然呢?我还能逼你么?”
许梦冬也是今天才看明白,可能谭予一直都在承受压力。但他从来不说罢了。
门被关上。
许梦冬脱了衣服,对着镜子把蚊子包处理好,打开花洒准备洗澡。
夏天蚊虫就是多,特别是家里,特别是老楼,特别是潮湿的卫生间。低头就看见一蟑螂趴在她沐浴露瓶口,还带须子的,那么大,还在动。
许梦冬不怕蟑螂,但这视觉冲击还是让她叫了一嗓子。玻璃门登时自外面被拉开,她这才知道谭予没走,就站在外头呢。
干嘛啊?偷听啊?变态吧!
许梦冬怒气冲冲,但碍于家里还有长辈,压低了声音凶他:“把门关上!干嘛呀你!”
蟑螂被吓跑了。
谭予原本只是一时情急,如今看见许梦冬没事,反倒涨红了脸,有一瞬天灵盖都好像通风了。
为此刻卫生间里萦绕的风油精味,和惶惶灯影下许梦冬白得晃眼的皮肤。
他觉得自己心里那根绷了很久的弦在断裂的边缘。
他站在门外,咬着牙拉上门,在门关阖的最后一刻对许梦冬恶狠狠地说:“就几天而已,马上放你走,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