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你接电话!]
许梦冬:[我警告你,不许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钟既想说你做梦吧,人家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想不明白?
他把电话关机了,走过去,朝谭予打招呼:“等久了?见你一直在看时间。”
谭予把手机放在一边,说:“没有,我是在等冬冬回消息。”
“你没告诉她你来找我,对吧?”
“没有。有些事情她不想回忆,我也就不想揭她伤疤。”
谭予语气极其坦诚,钟既甚至还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点无奈。
“可我一定要知道。”
“有什么意义?”
谭予沉默了一会儿,问钟既:“你种过树吗?”
钟既表示不理解。
“我大学学的农林专业,天天和草啊树啊打交道,”谭予笑说,“小兴安岭最常见的是松树,红松,落叶松松树生命力很强,保水能力好,耐寒,有时候奄奄一息,你以为它死了,但其实没有,它会在冬天调缓生长速度,被严寒改变,也变得更加适应严寒。”
钟既挑眉看谭予:“所以?”
“可是再顽强的树种也难免会生病,”谭予继续说,“这个时候你就要耐心帮它换土,挪地,修剪枝杈,人工灌养治病的过程会很漫长,需要耐心,而我这一门课程,从来都是满分。”
钟既听明白了。
他向后仰去,靠着沙发打量谭予,不夸张地说,他是在谭予这番话后放下了戒心。倒不是信谭予说了什么,而是他眼里的真诚快要满溢出来。
他有理由相信,许梦冬确实是一株病树,从小到大经历风霜雨雪,长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针叶,可针叶也在汲取她的营养。她需要一个耐心的园丁来修剪,来拯救,然后长出新的枝丫,否则就将永远丑陋而孤独,永远立在悲凉的月光之下。
他不想看到许梦冬这样。
“行吧。”钟既说。
他把随身带着的文件夹放在桌上,递给谭予,然后找服务生加了两盏桌面灯,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了,你先看,看完了我再给你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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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予知道许梦冬睡眠有问题,有长期焦虑的症状,还知道她曾经求诊过精神科,也服过一些药物来辅助治疗,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定期心理咨询的习惯。
钟既把许梦冬近些年的心理咨询记录都装订成册给谭予看:
“你别担心,这个心理咨询师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介绍给许梦冬认识的,做我们这行的,每天活在别人嘴里,难免有想不开的时候,心理问题是常见病。她一开始时每周两次线下咨询,后来回黑龙江了,就变成了每周一次线上,最后一次咨询是今年四月份。对话的所有内容全都有记载,她不会和心理咨询师撒谎。我懒得费口舌,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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