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冬终于忍无可忍直呼大名,略微提高的声调也吸引了门口将散的宾客。姑姑就站在酒店门口送人,远远看见这父女俩在大街上的对峙,慌了神,一路小跑过来:“冬冬,冬冬,你爸是我叫来的,让他过来吃个饭,没别的咱别在这说。”
姑姑拉着许梦冬僵硬的手臂,却无法拽脱她气愤到极点的锋利眼神。
“姑,你知道?”
许梦冬声音飘忽,
“你叫他来的?所以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就只是瞒着我?为什么?”
姑姑也被她的反应骇到,眼神开始游离:
“别,别在这吵,冬冬,你先上车好不好?晚上我跟你姑父说好了,要回一趟镇子,去一趟咱家的老房。”
“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别在这里,让大伙看笑话”
还要回镇子。
有那么一瞬,许梦冬真的有破罐破摔的念头,笑话?那就让大家都来看好了,反正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多一分少一分有什么要紧?干脆把家里这点破事全抖搂出去,让人都来评一评,可看见姑姑脸上焦急神色,和她今天为了然然的升学宴特意穿的红色连衣裙,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摒着心里的恶心,扭头:“我不坐他车。”
不远处,酒店门口,谭父谭母并排站着往这边张望。
他们无意看热闹,只是酒足饭饱,想和许梦冬打声招呼就走,谁知看见了别人家的私事。许梦冬的家庭构成他们都是了解的,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那个看着不大体面、穿着泛黄文化衫的男人是谁。
谭母犹豫许久,最后隔着老远清楚看见阳光底下,许梦冬眼里的湿意,终于是下定决心,给谭予打了个电话。
“谭予你赶紧回来。”
“怎么了?”
“我管你是在哪,北京还是上海,哪怕你现在在南极你都给我滚回来!”谭母叉着腰,“忙忙忙,一天到晚瞎忙,你管不管冬冬了!”
此刻的谭予刚下飞机,在哈尔滨落地,这会儿正在转盘等行李。
“冬冬怎么了?”
“我和你爸来参加冬冬表妹的升学宴,好像看见冬冬他爸了。”
电话里,谭予的气息很平静。
“冬冬什么反应?”
“吵架了,还哭了。”谭母再次发怒:“你赶紧回来!我儿媳妇挨欺负了,你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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