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木的味道,醇厚绵长,末尾却辛辣无比。这点气味占据她的感官,是她与现实唯一的连接点,而有一刻这种连接也断开,她的身体仿佛在经历一场暴雨,绵绵无尽。
“周岭泉。”一种求援似的口吻。
“我在。”
而他坚定地欺身而上,用行动给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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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六,周岭泉先醒,梁倾在他身边睡得还沉。
她睡觉的时候爱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很依赖的姿态。这是他少数觉得被依赖的时刻。
他想起彼时社交媒体上上常有猫系犬系的标签,梁倾绝对是所谓猫系女友,大部分时候不需要人照顾,偶尔心情好了,蹭蹭人表达亲近,然后又走开去。
周岭泉侧身将她自背后揽进怀里,浅浅吻她颈后突出的骨节。
梁倾平时睡眠浅,早该被叫醒,但由于昨晚情热太过,今天辗转醒不过来,昏昏沉沉。
她糯糯地应一声,含糊道:“我困。”
周岭泉苦笑一声,赶忙拉开距离,在进一步失控前起床。
今天上午他们与那位心理医生有约。
周岭泉将早餐备好,回房间见梁倾还在睡,欺身上去哄她,捏捏她的耳垂,说:“先起来,吃口饭,车上继续睡。”
说着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又给她套上睡衣,哄她去洗漱。
梁倾清醒了些,迷朦着眼睛,坐在床上,评价:“周岭泉,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周岭泉好不容易将她从套头睡衣里解救出来,闻言,伸手将她头发再揉乱些,说:“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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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姓俞,比他们略大几岁,高级心理咨询师,从业八年之后又去英国读了心理学方面的博士,最近才归国。主要研究的方向就是与创伤经历有关的泛焦虑症的治疗。
梁倾并不常与周岭泉聊起从前的经历。他也从未想过要与她坐下深聊。
语言的开解太苍白了,他能做的是给她寻找更专业的帮助。
梁倾身上一直有种坚韧沉默的生命力,周岭泉总抱有一种信念,她一定会逐渐内化从前的经历,找回某种生命的平衡,成为比现在更加笃定的人。
“先说好,如果聊得不开心,下次就不去了行么。”
“以前体验不好?”
“不好。可能有些也不够正规,有的人明明是咨询最后却到处对我指指点点起来,有的则是鸡同鸭讲。还有一次比较离谱,那人要了我的微信,后来见我不去了,便说要约我出去吃饭。”
用语言描述那段经历是十分消耗的过程,若没有回响,确实是白费功夫。周岭泉大学时期也接受过心理咨询,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