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进去之后就把手给松开了,但身后一众粉丝对着他俩刚才牵手的动作连连哀嚎,他俩恍若未闻,眼里只有任务,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牵了手,只一门心思联系工作人员把这只玩具东北虎买了下来,为歪打正着地取得了一枚碎片而激动。
等苏意梨回过神,看到店外那些举着手机朝他俩一个劲儿拍照片的粉丝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干了什么。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极为自然地牵上了岑野的手,回应了他的动作,而且她刚才也听到了身后众人的惊诧,却依然无意识忽略了这些惊诧,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虽说是下意识的动作,可现在想想,她却没有那种“会不会大家发现什么”的始料未及的慌乱,而是毫无预兆地与早几年前,那个太过于胆怯踌躇的她作对比。
那时候她曾为了拥抱岑野,去拥抱了十个不同的人,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直白又勇敢,虽然现在他们有着合适的身份,但,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同岑野有这样的动作,还是第一次。
岑野他们办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沾了孙述安的光,一同去音乐学院参加了他们的毕业典礼,而且当时拍微电影的时候岑野也没少从音乐学院找他同学和舍友来帮忙,所以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熟了,在音乐学院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又一块儿出来吃了个散伙饭。
毕业季又叫散伙季,每年六月份一过,大家就都会分散到天涯海角各自生活,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这时候的他们都是一群年轻莽撞的青年,浑身朝气蓬勃,没有工作压力,没有生活压力,晚上十一二点也在街上乱逛,一个一个谈人生谈理想,谈论着有些陌生的未来,却又在享受着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小时。
零点的钟声一敲响,他们就正式毕业了,此时也恰好逛回到学院街,站到了音乐学院与电影学院的门口。搬行李的学生还有不少,正披着夜色与生活了四年的学校告别。
这下子是真的要到分别的时候了。
一群人站在分叉口,佯作轻松地说着些体面话,勾肩搭背地约好了下一个十年相见,默契地没有把“分别”挂在嘴边,苏意梨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虽然她清楚地知道岑野此时不会离开京城,却也不可遏止地想到了“分别”。听说他家里人要留在这里治病,治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至少他此时不会离开,但她却不一定。
虽然她才大学三年级,但经纪公司的合同十有八|九就要签了,到时候天南海北,哪里有通告就去哪里,她必须要接受“分别”这件事,一想到这些,苏意梨就觉得她现在好像就是个毕业生,体验到了所有毕业生有的情感。
原来是这样让人难以接受啊。
她看着不远处音乐学院门口一起拥抱着的那些毕业生,脑海之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不可控制地在心里愈发强烈,她眨眨眼,胸腔翻涌,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岑野身上,而后伸出手臂,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拥抱了一个学姐,另一个,下一个……渐渐,她来到了岑野面前。
她想,这或许就是唯一一次了,也是时机最合适的一次了,她仅有这么一次机会,人不能,至少不该一直一直做一个胆小鬼。
她在十几个人形形色色的错杂目光里,朝岑野张开手,用最自然的姿态和语气弯着唇角说:“岑野学长,恭喜毕业。”
一秒,两秒……
这短暂的几秒钟里,她预想过所有岑野的动作,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最好的打算。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密集的音乐鼓点,在她等到第三秒的时候,岑野环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她心中那个最好的打算被他的拥抱实现,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还能再塞进一个人。
岑野虚虚抱着她,吊儿郎当地吐槽道:“千篇一律,你跟其他师哥师姐是不是也说的这句话?不跟我说点儿别的啊?”
闻言,苏意梨愣了瞬,垂在身侧的手却因为刚刚那个最礼节性的拥抱而不住颤抖着,她心悸万分,差点失神,逼迫自己平静下来想了想,挑了个自己觉得最真情实意,最诚恳的祝愿告诉他:“那祝你在歌坛大红大紫,真的。”
岑野:“……”
大红大紫?也行,反正他也想大红大紫,岑野说:“那借你吉言了。”
说完,他放开了她,她退离了这个温热的怀抱。
苏意梨想,十八秒。
她用了十个拥抱,换来了与岑野的第一个十八秒。
……
找到碎片一身轻松,岑野跟工作人员去取玩具的时候,苏意梨看到了这家饰品店外,有一家卖哈尔滨红肠的烧烤小车,苏意梨的馋虫再度被引了出来,不自觉就带着岑野走到了红肠小车前,其实没有想吃的意思,就只是想记住名字,等回头有空再跟他一起来。
可岑野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赶回去交差的时间差不多够用了,便低头问她:“吃吗?”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又跟老板说:“阿姨,七根红肠,谢谢。”
苏意梨咬紧了下唇,装模作样地瞧了眼岑野,双眼亮亮地配合道:“哇,没想到还有红肠吃啊,来哈尔滨怎么能不尝尝烤红肠啊!”
岑野:“……”女朋友,你浮夸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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