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又是轻声开口问道:“当真是我吗?还是……你想我应该是这样?”
顾枕夜一怔,许久未曾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他想云霁月应该是如此?
这又与他有甚的相关。
云如皎方才说的那句“不对”,又是何意?
到底是怎么了?
顾枕夜骤然又是盯着云霁月,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可不论他如何仔细盯着,云霁月依旧是那副乖戾的姿态,朝他微微挑了眉,仿佛在嗤笑他一般。
顾枕夜看不得云霁月这副表情,干干脆脆地将云霁月翻了个面,继续扔在地上。
他俯身轻轻地抱起云如皎,紧紧地拥入怀中,再也不曾松开。
仿佛他要松开了一瞬。
云如皎就会像泡沫般消失不见一样。
久久、久久……
他拼命地感受着怀中云如皎温热的气息。
那微微的、淡淡的清香自云如皎耳后窜入他的鼻腔,让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
是啊。
那就是他的皎皎。
他在担忧什么?
又在害怕什么?
顾枕夜打横抱起了云如皎,并非征求云霁月意见一般,只是告知于他:“皎皎我会带回妖宫,你大可自生自灭。”
“你当真带的走他吗?”云霁月蓦地开口,又是讥讽道,“希望你们不再归来啊!我亦是希望我的弟弟、我的替身,能一直这般幸运下去啊!”
顾枕夜未曾再理会云霁月。
只是随手取了一旁的外衫,替自己怀中的云如皎细致掖好。
生怕他受了一丝一毫的寒意。
他转身离去之际,还听得的是云霁月高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哈哈哈哈!——”
云霁月疯了。
定是他疯了。
顾枕夜腾云而起,轻轻地将云如皎搁置在云端。
又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怀抱垫给了云如皎。
妖宫不远,他又一心疾驰,想要早些带云如皎脱离这可怖之地。
不出多时,便已得见了妖宫的轮廓。
只是这一路上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他觉得心底发毛,忍不住耳畔又回响起云霁月疯癫前的那几句话。
一遍又一遍。
吵得他脑仁生疼。
可却也丝毫想不清其中的意义。
妖宫就在眼前,他降下云端,望着那个还不曾改名叫做揭云殿的宫殿。
兀自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