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处地方,却是最好观瞻每一个妖侍表情的位置。
只是好似谁人都有古怪,却谁人都如常一般。
他能瞧见一直垂着头不语的,亦是能看清以为自己藏得严实,却自顾自寻找他这个所谓“妖后”踪迹的。
只是挑不出个非比寻常的来。
顾枕夜未曾听得他的指示,只安排了几组人去楚济现下所在的宫殿送饭。
见所有妖侍们都出了揭云殿,云如皎方才从屏风后走出。
他对着顾枕夜摇了摇头道:“并无任何异常。”
顾枕夜后仰半躺在他的宝座之上,又道:“早便猜到了,我甚至怀疑那所谓的妖侍,是从外面入妖宫的,而非妖宫中人。若是如此,妖宫的守卫便是如同无物了。”
那此人到底是谁?
又有何目的?
云如皎揉了揉酸胀的额角。
他这几日未曾休息好,如今却也当真是困顿了。
顾枕夜当即便察觉到了他的疲累,说道:“皎皎,早些休憩吧。我去偏殿,不会很远。若是有事,唤我即可。”
他看着云如皎皱起的眉头,还是又道:“算了,我还是在你身边留我一丝妖力,可好?这样即便你发不出响动,我也能迅速察觉到你的异常。皎皎,如今这般瞧着,妖宫也算不得安全,我实在担心你……”
他为自己寻了个万无一失的理由,又怕云如皎再不愿意,心房被揪了起来。
可却未曾想到云如皎这般答应得利利落落,只道:“不若去寻个什么法器,将你的妖力注入其中,你也更安心些。”
云如皎想了想,自发中拔出了那根玉簪。
倏地青丝如黑瀑般披肩,几缕落在了他的脸颊。
他将发簪递到顾枕夜的面前,说道:“想来这是极好的,我日日挽发也少不得他。”
顾枕夜从善如流地向其多灌入了几分自己的妖力。
云如皎拿回玉簪后,并未曾再挽于发间。
而是紧紧地捏在手中,似是想了想,又将其置于自己的玉枕之下。
顾枕夜又多嘱咐了几句,便入了偏殿。
他未曾再召妖侍,恐其多嘴多舌,只自己一个人微微收拾了一番。
这地方远比那个茅草房好上许多。
再者梧桐树顶他都能住的舒坦,只要能看着他的皎皎,他便再无所求了。
顾枕夜自窗边瞧着云如皎房中灯油的光亮。
继而吹熄了几盏,恐怕只留着床前的罢了。
眼见着最后一盏油灯熄灭。
顾枕夜却是忽而想到了云霁月的那句:“你以为你们真的能逃离吗?”
是为何意?
他想不明白,却嗤笑出声:“总不能是我们一睁眼,又回了那小院去吧。”
既是没个头绪,他也不想了。
如今云如皎枕着他的妖力入眠,他也阖上双眼,好生歇息了。
他一觉睡得并不算十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