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可以啊,万一他是装的,吃亏的可是我啊!”
“那还不容易,裤子扒掉,明明白白。”
半大小子,坏得纯粹,恶意满满地嘲笑,相互怂恿着,把沈悬摁在墙角。
沈悬只惊了一秒,低着头不做反抗,手背在身后。
背后是洗拖把的池子,有根断掉的拖把杆,断口尖锐,木渣像削过的铅笔。
沈悬不是没有脾气的泥人,恰恰相反,沉静端庄的性格,掩藏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混球儿将他的沉默,理解为任人宰割,迫不及待想看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沈悬侧身蜷着,等他们动手,百无聊赖的眼神,落在地面。
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门底露出双运动鞋,站了好久,也许是个被吓死的怂包。
终于,有只脏手,摸上沈悬的肩膀。
低垂眼眸微抬,手攥紧拖把杆,他悄无声息,往上一抽。
电光火石间,隔间门“啪”一声,被人拍在墙上。
一头鸟窝,衬衣领子大敞,睡眼朦胧的男生,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悬向后靠,把拖把杆顶到墙上。
他看见了一双漂亮眼睛,眼仁比一般人大,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杂质,垂眼看人时很诱惑。
男生个子本来就高,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更显压力。
他皮肤是发亮的小麦色,露出的胳膊,骨骼关节有力,覆盖薄薄一层肌肉,像一只狡猾的猎豹。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出声。
“哟,耀、耀哥怎么在这呢?”
“耀、耀耀哥好。”
“耀哥也、也来尿尿啊。”
“是啊,您亲自来尿啊……”
蒋耀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珠向下一滑,对着孝子贤孙,有气无力吐出一个字:“滚。”
小混球儿们,拔腿就跑,快得好似蹿稀。
沈悬不认识他,保持着警觉,捏紧藏在身后的拖把杆,随时准备给对方开个血瓢。
“你背后藏着什么?”蒋耀突然躬身,与他四目相对。
沈悬被吓一跳,反射性抽肩,手松开,拖把杆骤然落地,带着刺茬的一端,倒在蒋耀面前。
“好家伙!”蒋耀皱眉,好狠心的小白兔,吃肉长大的吧?
沈悬露馅,眼睛绷得老大,一时间忘记跑路。
蒋耀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好看,想摸一摸:“咦,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我啊?”
“你有病!”沈悬捡起离家出走的反射弧,撂下句话,转身跑出卫生间。
蒋耀在后面,追了两步:“欸,沈悬!你记着,我叫蒋耀,容许你叫我阿耀!”
从那以后,蒋耀就像一只,开屏的秃毛孔雀,有事没事,下课放学,围着沈悬:“沈悬,上课啊?沈悬,放学啊?沈悬,尿尿啊?”
沈悬烦不胜
烦,但他这人耐性好,挺能忍,除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