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在停课前一天,收到了那封时隔一月的信。刚刚结束长途飞行的猫头鹰摊开羽毛,狠狠啄了啄他的手。他喂了它满满两盘培根。
小巴蒂定定看着他。
“你不会退出三天后的行动,对吗?那可是我们韬光养晦这么久,第一次行动。”
“当然不会,”雷古勒斯等培根扫荡一空后,挥了挥魔杖,送走了猫头鹰,“你清楚我负责什么……或许未来能否得到黑魔王的重用,这就是机会了。”
小巴蒂长舒一口气:“是我多思了。”
“提前两个小时完成任务没什么难的,可惜,给我安排的搭档会拖累我。”
雷古勒斯喝了一口咖啡。他注视着小巴蒂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放下咖啡杯。
“你愿意来,对吗?”
“求之不得。”
“记得带上复方汤剂,你一定不希望在神秘事物司撞上克劳奇先生。”
……
凯瑟琳从加来回到巴黎时,对她看到的景物万分失望。
一切和她十年前离开时的记忆严丝合缝。城市像陷入泥沼的过时马车,在时代洪流中举步维艰。文化与艺术的大爆炸已然过去,法国回到嗷嗷待哺的婴儿时光,只能接受世界别处蓬勃发展的科技和审美的喂养。
巴黎没有改变,还是那副高贵乞丐的模样。在这里,除了空气是免费的,什么都要钱。而偏偏,她的钱包史无前例得轻灵,以至于一阵混合香水的微风,就可以将它吹鼓。
难怪有人评价“巴黎使人脸色发青”。
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问题——虽然在离家时,她带走了所有现金,但时隔半月,已经所剩无几。雪上加霜的是,门钥匙的传送并不稳定,在她现身法国时,突然感觉身上少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钱袋,空空如也。空间扭曲吞噬了重金属,那一包金加隆现在应当刚落入海峡。
她翻空全身,终于在外套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金加隆和两个银可西。夜骐车夫看也没看,转身离开。她情急之下,编出一个少时离家流落他乡的悲惨故事,这才搭上顺风车——当然,她为此把最后一点钱也支付了。万幸车夫收下了英国货币,可能因为他常年驻扎加来海峡,做英国游客的生意。
因为服丧,她全身上下半点能在典当行出手的首饰也翻不到。堂叔在来信中写明了地址,而她下车后,才发现那个地点距离她是整个巴黎的直径。
而此刻,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支魔杖和一个骨灰盒。
凯瑟琳站在麻瓜大街上,祈祷能等来巫师巴士,但没过多久,她在一块站牌下,找到了法国魔法部的告示。那是一块银色的透明板子,几个小字漂浮正中。
“受静坐和罢工活动的影响,巫师巴士从圣诞日后暂时停运,恢复期不定,请等待后续告示。”
她徘徊在街头,车水马龙中,有一个被麻瓜称为“轿车”的东西停了下来,玻璃下滑,露出一张善良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