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一喜,而后连忙问他心中所选之人,却不想是陶家之女。
这一下,所有人都跳出来反对,“陛下,陶氏乃逆臣,陶家女怎能为后?”
更有人提出疑问,“先前不是说,陶家九娘子身体虚弱,已经在牢中病逝了吗?”
燕臻道:“先前病逝的是八娘子令如。”
他语气笃定,反而让一些臣子怀疑自己所记得的结果,总归只是流言纷纷,又没有白纸黑字的记录,无论什么结果,也不过是燕臻一句话的事。
他看着臣下的神色,肃着一张脸,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子坚决,“令仪是朕的表妹,陶家出事之后,一直在掖庭宫为婢,前段日子,朕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令仪在榻前伺候,朕对她生情,决意身体康愈之后就立她为后。”
“如今,朕已经完全恢复,自然要兑现诺言。”
朝臣们终究对于后宫之事不算了解,就算了解也没有办法,有些事,还不是燕臻一句话的事。
只是,仍旧有人提出意见,“陛下,先前几代皇后都是出自陶家,之后便生出了外戚专权的祸事,如此几代下来,陶家才会在大雍只手遮天,若是再立陶氏女为后,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燕臻却是冷淡地挑了挑眉,“朝廷终究是朕的朝廷,大雍也是朕的大雍,先皇昏庸无能,才会致使外戚专权,怎么,你把朕也同他们那些废物相比?”
敢在朝堂之上,大骂祖宗是废物的人,也是自古以来头一个。
臣下有人想要规劝,燕臻却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先皇不昏庸,不无能?若是哪位爱卿这么拥护先皇,朕就给你个机会,去为先皇陪葬,如何?”
这下,再没人敢开口。
更何况,先皇懦弱无能也是事实。
前几代的皇帝皆是温润无能的性子,也因此导致后宫争宠之事频发,皇后多强势,陶家势力也越衍越大,最后终究是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燕臻冷哼一声,“陶氏之乱,与陶令仪一个小小女子又有何干系?更何况,如今在长安只剩一个陶令仪,若是这样也能危及朝政,那恐怕不是该废后,而是该废君了!”
他最后一句话很轻,却带着若有似无地嘲讽,底下却无人敢说这句话。
谁又不知道,男人当政,实际上做决定的也是男人,很多事根本怪罪不到女子身上,可是能推女人抵罪,谁又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燕臻凌厉的视线淡淡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他站起身,由薛呈扶着走下玉阶,面对着御座所在的方向,仰头看着御座之上的厚重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励精图治。
燕臻沉默一瞬,开口,“孟公,你是几代元老,可知这匾额上的字,是谁写的?”
其实他不必问,整个大殿的人,没有一个会不知道这匾额出自谁手。
孟思源答道:“回陛下,此字出自大雍开国皇后,慧勇皇后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