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仪笑了笑,说:“那么宋大人,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
宋寓听到这声类似于调侃的宋大人,双耳微红,道:“您折煞我了。”
因为陶令仪住的是客栈,所以最后几人还是去了宋宅。
宋寓如今的官职是昌平县的县令,若是居住的宅院,其实是和县衙连着,院落不算大,可是明显比之前在旬阳县的时候精致舒适了许多。
宋寓引陶令仪到花厅上座,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宋宛支开陶令仪给阿英递了个眼色,阿英立刻会意,很快便退了下去,陪着宋宛去玩儿了。
于是,花厅内便只剩下宋寓和陶令仪二人,宋寓连忙对着陶令仪拱手鞠了一躬,“臣参见贤妃娘娘。”
陶令仪温声道:“宋郎君,贤妃娘娘早已仙逝,你何必如此?”
宋寓听着她淡淡的语气,再联想到近两年十分反常的陛下,不由得猜测道:“娘娘您,又是逃出来的……”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让陶令仪回到了几年前似的,她忍俊不禁,看着宋寓点了点头。
宋寓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地开口,“那陛下他……”
陶令仪点了点头,“他放我离开的。”
听到这话,宋寓是当真怔住了。
当年燕臻亲自来旬阳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算后来在宫廷之中,也要拼命彰显二人的关系,更不必说这么多年,陛下为了那位贤妃娘娘,到底蹉跎了多少年。
几年前的时候,他还在长安翰林院当差,那时候他也时常有机会见到陛下,可是陛下却除了理政之外,一直把自己囚禁在紫宸殿里,听人说,他整日整日地都在画贤妃娘娘的画像。
还有人说,陛下那般拼命,那般勤勉,其实是早生死志,想要追随那位早逝的贤妃娘娘而去。
宋寓在对于贤妃早逝只事的震惊、痛惜之余,又多了几分对于陛下的敬佩。
因为他自问自己是不能做到这般地步的。
尤其,那个人还是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那副模样。
可是如今,已经早逝的贤妃就站在他的跟前,且告诉他,陛下知道她没有死。
那这些年的控制后宫,又是为了谁?
宋寓疑惑,又忍不住想到近来民间所传的立后之事,心里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陶令仪看着他始终沉默不语,大约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忽然笑了一下,说:“宋郎君,我其实,姓陶。”
“姓陶……?”
宋寓一愣,“陶……”
陶令仪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陶。”
宋寓被这话惊得合不上嘴,他看着陶令仪平静的模样,“那……如今那位皇后……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