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和同伴们乔装守在宴会厅外的走廊上,心中仍然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他们之前,公安还有派过什么地位高到能够得知这种情报的卧底前辈吗?
22岁的诸伏景光一无所知,27岁的苏格兰却知道答案是没有,他和自家幼驯染就是公安当时在组织内爬到最高的位置的卧底了,只是也许真相是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个前辈,不过后来殉职了?
想了想,诸伏景光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这还是不太能解释。
诸伏景光对组织的了解足够深,他虽然不知道组织这次交易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卡路亚在组织内的地位极高,比琴酒都要更高一层,而这次的交易组织那边出动的居然是这样的卡路亚,足以说明组织对这次交易的重视程度了。
可想而知,组织如此重视的交易任务,知道内情的人数量不会超过三个,而且估计都是贝尔摩德和琴酒那种等级的……总不能说贝尔摩德是公安卧底吧?做梦他都不敢做这么美的。
诸伏景光甚至压根没往琴酒身上考虑,他总觉得但凡把琴酒这个代号和公安卧底四个字摆在一起,他的头和胃就会开始发痛。
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别想那种容易减寿的事情了吧。
总之,排除了贝尔摩德和琴酒以后,剩下的只有‘卡路亚’赤江那月了,诸伏景光倒是发自心底地希望对方能是那位卧底前辈,可之前他已经根据线索确认无误的信息正是——赤江那月是组织派往警校的卧底。
所以不说对方这次在开学第一天就退学了,哪怕赤江那月真的是公安的卧底,那也是组织到警方再回到组织的双面卧底了,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反向泄露给公安啊。
他略微苦恼地按住了额头。
获得其他时间线的记忆并没有让诸伏景光迷失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但事实是他的确能很好地区分‘苏格兰’和‘诸伏景光’,只是偶尔才会遗忘这种区别,习惯性地代入了公安卧底的角度去思考周围的事情。
还是冷静点吧……他现在可还只是个连毕业都没有的警校生啊。
关于这件事,诸伏景光也有点话要说,在博多和莎朗见面时,他跟zero都还没恢复记忆,自然不会特别避开对方谈论他们警校生的身份,更别说再往前一点,这条时间线上认识赤江那月时他们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之后肯定是不能去组织卧底了的。
设想一下如果他们按照原本的轨迹卧底进了组织,前期接触不到代号成员时还好说,一旦拿到代号后参加什么代号成员的行动会议,那么他们将在会议上和贝尔摩德面面相觑,而贝尔摩德的性格会让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当众问他们‘警察这行福利这么好,怎么会跳槽来组织呢’这样的话。
说不定还会以回忆当年的语气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们在牛郎店里……’之类的。
诸伏景光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了。
住脑,这个也不许继续想了!
“还在想交易的事情吗?”他的身旁传来幼驯染的声音。
“嗯,有些在意的地方。”诸伏景光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回答道,“zero也是吧?”
降谷零默默点头。
准确来说,他们确实都很在意今天的这场宴会和宴会中隐秘的交易,但他们两人主要担心的对象实在不太一样。
虽说从知道赤江那月的‘罪犯’身份开始,性格过于认真的降谷零就有点别扭,但在这个时候,他开口时担心的还是——
“我刚刚从宴会厅那边回来的时候,看到赤江了。”金发深肤的未来警官把头偏向幼驯染的方向,低声把宴会厅内的那一场会面描述了一下,随后才补充了自己的想法,“不管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如果之后公安发起行动……大概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赤江那月明明有机会远离可怕的组织,做一名优秀的、受众人敬仰的警察,明明可以不用在黑暗中谨慎地活着。
哪怕单纯是作为一个朋友,降谷零也觉得很……遗憾?不完全是,他无法准确描述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但能感知到自己内心‘不想让赤江那月彻底被打上组织成员标签’的想法。
然而无论是对组织还是对赤江那月的了解都比他深的诸伏景光对此持有完全相反的看法,尤其是在听到赤江那月自称是那位天海小姐的助理时。
诸伏景光忍了忍,没有直接露出微妙的表情来。
他好像在别的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啊……又是天海又是组织成员的,还有那个黑色短发蓝色眼睛的描述,听着怎么那么像朗姆手下的库拉索?
他曾经还作为苏格兰活动时,和库拉索有过几次合作,所以他知道自己见过的是库拉索伪装的外表,那是个情报人员,会隐瞒外貌是很正常的事情,诸伏景光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过。
如果真的要说起有能力和卡路亚搭档做任务的人,库拉索的话好像真的很有可能。
但问题是,库拉索的等级明显比卡路亚低,还低了不止一星半点,社会身份又怎么会是卡路亚是前者的助理……稍微比喻一下的话,你能想象琴酒的假身份是波本的侦探助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