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序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害羞。
这才几天。
楚酒纳闷,第一天晚上那个她一俯身靠近就脸红的人去哪了?
他变成了人形,耳朵和尾巴还留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也不安分,扬起来,啪地一下落下来,再扬起来,再啪地落下来,好像一只盯着小虫准备捕猎的猫。
韩序忽然说:“小酒……”
楚酒纠正他:“叫皇上。”
楚酒发现了,他每次露出毛耳朵和大尾巴的妖形后,平时的矜持收敛都会少几分,性情会更野一点,也更放肆一点。
韩序乖乖地校正,“皇上。”然后接着说,“小酒,我们换个地方睡觉好不好?”
楚酒默了默,不过还是问他:“去哪?”
韩序说:“白天的时候,我在倾心阁楼上,看见湖里有一条船……”
楚酒路过湖边时也看见了,是皇宫里看管这片湖的人在撑着小船,收拾荷花。
韩序坐起来,也伸手把楚酒拉起来,“我们今晚不如去船上睡?”
他这是突发奇想,楚酒倒是认真地想了想。
她说:“宫里湖上原本有一艘画舫,船舱很大,里面有桌椅家具,是父皇当初游湖留下的,因为朕从来不用,又不想让它天天在外面日晒雨淋,就让人运走,收进库里了,现在从库里往外运,只怕要兴师动众……”
韩序说:“要什么画舫。只有我们两个人,采荷的小船就足够了,我看那条船像是新制的,还算干净。”
他翻身下床,收了耳朵和尾巴,随便套上衣服,去门口叫人。
楚酒听见他对外面的侍卫说:“皇上吩咐,叫人把采荷的小舟收拾干净,今晚要去湖上赏荷。”
楚酒:“……”
他不止叫她小酒,还学会假传圣旨了。
这里忽然折腾出事来,冯总管也匆匆地赶过来了,纳闷:“皇上现在要去湖上?”
他明明看见两个人都收拾上床准备睡觉了。
韩序不动声色,继续矫拟圣意:“皇上说,今夜月白风清,水天共碧,正是赏荷拜月的好时候。”
楚酒默默吐槽:还“拜月”。你们狐狸才拜月呢,我又不是只狐狸。
不用大船,没那么麻烦,很快就有人过来回,说是采荷的小舟已经备好了。
楚酒穿好衣服,和韩序一起离开寝殿,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往湖那边走,一路走,一路觉得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么瞎折腾,实在是太过神经病。
然而来到湖边时,忽然发现,好像也没那么神经病。
今晚满月,月色皎洁,照着大半湖荷花,岸边的树上全都挂着灯笼,蜿蜒着绕湖一周,像条游龙。
原来每天睡觉后,辜负的是这样的美景。
靠岸泊着一艘采荷的小船,已经彻底收拾干净了,船头安置着一张小几,上面摆着茶水酒壶和几样精致点心,一定是冯总管安排的。
韩序不用别人伺候,自己把楚酒搀上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