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他那么大个人,身上竟然还长着好几斤反骨。
楚酒在韩序身旁坐下。
这马车车厢其实宽敞舒适,两个人坐并不挤,装饰得十分豪华,椅垫柔软,像个安乐窝。
座位对面安着熏笼,温着茶水,还连着一排镂空雕花的箱子,韩序伸手打开箱盖,“给你预备的。”
里面装着各式零食,有楚酒最喜欢的炮制风干的牛肉条,还有红枣和各式干果。
楚酒顿时就觉得就算坐一整天马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去行宫的队伍很快就启程了。
楚酒吃着零食,看着外面冬日的风景,和韩序聊天。
“等夏天的时候,我们自己骑马去行宫,不是比坐马车快得多了?”
韩序哑然失笑,“骑马过去也要大半天,你不累么?那么想骑马的话,还不如去京郊的马苑。”
楚酒忽然想起来,他父亲好像就是在京郊的马苑坠亡的。
楚酒没说话,韩序低头看一眼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没关系,我父皇的事,已经好几年了,人也该抓的抓,该砍的砍,早就都过去了。”
楚酒讶异:“你父亲那件事,不是意外?”
“不是。”韩序说,“当时都以为是意外,可朝中刚好有个刑部郎中,是从小在南疆长大的,上密折给我,说有一种蛊虫,会让马发疯。后来顺藤摸瓜,查出是几个朝中老臣动的手脚,被我全都砍了。那时我刚刚继位,不想弄出太大的风波,这件事秘而不宣,所以外人并不知道。”
怪不得北幻那边完全没得到消息。
难得早起一次,马车里的熏笼的炭火又烧得暖洋洋的,两人这样聊着天,楚酒开始犯迷糊。
眼睛渐渐睁不开,东倒西歪时,听见韩序说:“困就睡吧。”
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楚酒迷迷糊糊地靠过去,睡着了。
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韩序正在轻轻地叫她:“我们到了。”
楚酒只觉得自己正趴在一个极其温暖舒适的所在,不太想醒过来,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
眼前竟然是一条刺绣精致的银龙。
那条龙瞪着两只黑眼珠盯着楚酒,楚酒也瞪着两只黑眼珠盯着那条龙。
这明明是韩序衣服前襟上绣的那条龙。
楚酒抬起头,看见了韩序的洁白的衣领,凸起的喉结,然后是线条流畅的下巴。
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楚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韩序原本懒散地斜靠在软垫里,怀里拢着楚酒,这时才松开她,人却还半躺着,望着楚酒。
“你慌什么,”他说,“我们两个连一张床都睡过,这样靠着睡一会儿也没什么。”
楚酒直起身,已经镇定下来了,他说得不错,连同床共枕都有过了,实在没什么好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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