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宋君逸站起身来朝着令歌拱手一拜:“热水和衣裳已经备好,殿下自己洗漱一番吧,今夜臣不会再打扰你,臣告退。”
宋君逸离去后,令歌惊魂未定,他将自己紧紧地抱住,无声地哽咽抽泣着,孤独地熬着漫漫长夜。
……
长安皇宫,凤仪殿之中,宫人们侍奉在殿内殿外,深色专注认真,唯恐怠慢。如今皇帝卧病不起,太子重伤昏迷,皇后一人独揽大权,凤仪殿更显金碧辉煌。
午后,皇后小憩刚醒,宫人们正在为她梳妆打扮,净手漱口。
有宫女来报:“启禀娘娘,韩相求见。”
皇后抚了抚鬓边的花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甚是满意,她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
宫人纷纷退下后,倾秋搀扶着皇后来到前殿的凤椅上,浅浅含笑地看着走进殿中的韩清玄。
“韩相难得来本宫的凤仪殿,倾秋,去准备上好的茶水和点心。”皇后吩咐道。
倾秋福身准备离开,却听韩清玄说道:“不必娘娘如此费心招待,今日臣前来,是向娘娘告假,臣要去接玉迟王回来。”
皇后一笑,缓缓地倚靠在凤椅之上,问道:“当初不是你故意让他负气离开长安的吗?怎么如今又要接他回来?”
韩清玄眼中浮现愠色,他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后依旧浅浅含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也没什么,本宫不过是派出燕北杀了白栈期,杀了他几个师姐而已。”
“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对他有多重要,”韩清玄斥责道,“他是你的亲侄儿,不是你复仇的工具!”
皇后的笑意顿时散去,双眼变得狠戾,她说道:“这是他必须经历承受的,不可逃避的宿命,你没有资格指责本宫,说起来,贺兰甯霞也是因你而死,伤令歌最深的人是你韩清玄,不是本宫。”
“欠令歌的我一定会还他,现在我要去把他接回来,不让他再受你们的一丝迫害,这些从来都不是他的宿命,是你们强加给他的。”
说罢,韩清玄便想转身离去,却听皇后说道:“你可有想过,你但凡就这样离开长安,东宫之人会如何想你?你现在可是太子身旁最重要的臣子,如今他昏迷不醒,你这一走可真是群龙无首,就不怕本宫出手吗?”
韩清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皇后,说道:“只要令歌还未回京,你就不敢轻举妄动,不是吗?”
皇后浅笑一声,道:“的确如此,还得静候一段时间。”皇后伸手杵着太阳穴,又道:“那就有劳韩相亲自接回玉迟王,你的告假本宫准了。”
“说句实话,韩清玄,其实本宫一直很期待能与你合作,既然你不想让令歌受苦,何不加入本宫?你要知道,接下来最有可能伤害他的人,不会是本宫。”
“至于燕北,事成之后,他的生死由你们定夺,本宫向你们保证。”
韩清玄眉头轻皱,默然不语,只是转身离去。
……
约莫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宋君逸的人马队伍已经临近长安,来到陈仓。
宋君逸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此时马车队伍停了下来,侍卫来报道:“宋大人,韩相率人前来,说是奉陛下圣旨前来接走玉迟王。”
“知道了,本官这就去见韩相。”宋君逸开口说道,随后他淡淡一笑,喃喃道:“韩清玄终究是坐不住了。”
宋君逸来到队伍前,见到已成为丞相的韩清玄,只见韩清玄一身玄色浮光锦官袍,长身玉立在队伍之前,气宇轩昂之姿令众人为之臣服。
“下官拜见韩相,”宋君逸谦谦有礼地拱手拜道,“一别数月,还未来得及恭喜韩大人升迁丞相。”
韩清玄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将幽幽目光地投向宋君逸之后,问道:“玉迟王呢?”
宋君逸微笑道:“王爷一路疲惫,想来此时正在休息,不能亲自来见韩相了。”
“本相亲自去见他。”说着,韩清玄便迈出脚往前走去,却被宋君逸拦下。
“韩相,今日换做是谁都可以拿着陛下的圣旨接走玉迟王,可是唯独你不行,你应该明白,玉迟王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韩清玄双眼中闪过愠色,反问道:“你怎知他不愿见我?”
宋君逸轻扬唇角,说道:“他亲口对我说的。”
“本王不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