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并未回应折雪,只听她继续说道:“当真是绝尘脱俗,气质不凡。”她走近画像,仔细地观望着,伸出手去抚摸着,眼神停滞在画像上的一处,而后收回了手。
“殿下,我有一事想问你,”折雪开口说道,“白清漪可是会跳胡旋舞?”
令歌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便说道:“我曾听我师父提起过,昔年她的确跳过。”
“原来如此……”折雪依旧看着画像,“那画像上她佩戴的玉坠可还在殿下手里?”
“不曾见过,”令歌回应道,“你问这些有何用意?”
折雪微笑着转过身子,只是说道:“有时候真是羡慕殿下,能够与韩大人两情相悦,即使如今分开,也依旧心系彼此。”
令歌不悦,说道:“我和他已经结束,我对他也没有任何感情,非要说有,唯有恨。”
折雪向着令歌走来,同时说道:“这世间就是如此不公,有人主动断情绝爱,有人却爱而不得。”
令歌不屑地反问道:“你这般无情,莫非也有所爱之人?”
折雪走到窗边,看着萧瑟的秋景,回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心心念念的所爱之人便是我的师父,燕北。”
令歌甚是意外,只听折雪继续说道:“我从小就仰慕他,他可是我北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战功显赫,多少女子倾慕于他,我也不例外……”
折雪眉目含笑,回忆着美好的记忆,她缓缓长叹,说道:“后来他不再是大将军,哪怕饱受风霜,容颜老去,可是我依然爱他。”
折雪回过头看着令歌,双眼真挚,希望得到认可一般。
“就像你爱韩清玄,韩清玄爱你那样,甚至更浓烈,更义无反顾。”
令歌默然,只是静静地听着折雪的诉说。
“然而他的心一直冰冷着,我怎么也捂不热,也许怪我也太冷了吧……”折雪的神情又一次凄凉下去。
“一厢情愿总是这样的。”令歌开口说道。
“是啊……”折雪叹了一声,“这些话除了殿下你,我从未对谁说过,还请殿下替我保密。”
“我对你的往事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与旁人说起。”令歌说道。
折雪微微一笑,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复仇?真的要去竞争皇位吗?”
“如今我武功尽失,我还能怎样?就像宋君逸说的,现在只有权力才是我最好的武器。”令歌垂眸看着手中的明秋剑,有些出神。
“的确,太子重伤昏迷不醒,正是殿下拉拢人心,登基称帝的大好时机。”
“我不明白,为何你们不直接杀了太子?”令歌问道,“燕北有能力做到。”
“若是太子突然死了,东宫党羽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和皇后斗得鱼死网破,那样风险将会极高,皇后和宋君逸可不会冒那样的险,毕竟刺杀太子已是万不得已之计。”折雪解释道,“唯有给东宫希望,乱了阵脚,我们才有机会把你带回来。”
令歌轻笑一声,然后往里屋走去,同时说道:“当真是用尽心机,你且自己安置吧,我累了,要去歇息。”
折雪静静地立在原地,她看向白清漪的画像,思绪逐渐飘远。
金銮殿之中,皇帝卧睡在龙床之上,令歌则坐在一边的塌上闭目小憩。适才他服侍皇帝用药歇息后,自己也犯了困,迷迷糊糊地睡着。
此时黄飞前来,低声唤道:“殿下。”
令歌睁开眼,先看了一眼皇帝,这才问道:“黄公公有何事?”
“龚祁大人在外面,说是有事要告知殿下。”黄飞悄声地说道。
令歌打起精神,低声回应道:“让他在偏殿等我,我马上过去。”
龚祁是大理寺少卿,会有何事?
来到偏殿,令歌见到龚祁,龚祁拱手拜道:“臣拜见殿下。”
“无需多礼,你有何事?”令歌问道。
龚祁颔首回应道:“回殿下,之前陛下将追捕仪鸾的任务交给大理寺,让臣全权负责,臣今日前来寻殿下,主要是为了此事,有几个问题想问殿下,不知殿下可方便?”
令歌微微一愣,而后说道:“我正愁此事,既然负责此案的人是你,那我便把话说明白了,伤害我的并非仪鸾,你让你手下的人别再追捕他,回复陛下时,你就说尽力了便是,此案到此为止,你也别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