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新娘若晗出现在韩府大门前,只见她头戴红盖头,身姿窈窕,正由侍从搀扶着,一步一步朝着前堂走来。
韩清玄亦迈出脚步,朝着若晗缓缓走去。最终,韩清玄立在若晗的身前,目光落在那红盖头之上,他的神色依旧淡漠,令人难以琢磨其心思。
在侍从的指引下,韩清玄和若晗牵上红绣球,一同往前堂走去。
令娘坐在椅子上,看着韩清玄和若晗朝着自己走来,她轻扬唇角,眼眸却不禁垂下,若有心事一般。朱晓则双眼微眯,静静地看着韩清玄和若晗走来,不见异样。
待两人走进前堂,立在令娘身前时,耿善立在一旁,高呼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韩清玄和若晗转过身,缓缓地朝着令娘和朱晓一拜,直起身时,韩清玄垂眸,让人难以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面对面地站着,却迟迟未行礼对拜,韩清玄紧握着手中的绣球绸带,薄唇紧闭,眼中的愁绪和黯然已经难以遮掩。
众人见状,心生疑惑,耿善正准备开口再高呼一声,却听皇后开口说道:“且慢,本宫幼时在江南曾听说过,在行夫妻对拜礼之前,若是新人在红珊瑚树上系上福袋,定能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如果有一位身份尊贵之人亲自见证,两人更能得到上天庇佑。”
说着,皇后便站起身来,又道:“本宫倒是不怕见笑,愿意亲自为韩相和朱姑娘见证,不知韩相以为如何?”
韩清玄转过头看向皇后,神色微滞,半饷,他颔首道:“臣多谢娘娘的好意!娘娘愿意见证,是臣和若晗的荣幸,臣求之不得。”
皇后微笑颔首,正欲迈出脚步往前走去时,身后的皇帝却站起身来,开口说道:“皇后且坐,在场众人,没有谁比朕的身份更尊贵,由朕去为韩相和朱姑娘见证,想来上天会更眷顾这对新人,保佑他们长长久久,恩爱美满。”
说罢,皇帝便迈出脚步,与韩清玄和若晗往屋外的红珊瑚树走去。
在皇帝的见证下,韩清玄和若晗接过福袋,准备将其挂上珊瑚树。
珊瑚树红艳如火,映红了韩清玄的面容和瞳孔,他将福袋系在珊瑚树上之后,抬起眼眸,与珊瑚树之后的皇帝对视。
皇帝唇角轻扬,红光亦染着其淡漠眉目,这让韩清玄不免神色一滞,他从中看见了一位帝王的无畏无惧。
“若晗戴着盖头,不方便,你将若晗的福袋也系上吧。”皇帝开口说道。
韩清玄颔首,他将若晗的福袋接在手中,往珊瑚树挂去。
正当韩清玄伸出手去时,他听闻身后传来风卷衣裳之声,他当即转过身,将若晗和皇帝护在身后,高呼道:“速速护驾!拿下刺客!”
话音一落,众多锦衣卫从人群之中飞跃而出,拔出刀刃,护在皇帝的四周,来宾见状,纷纷惊得退散,挤进前堂和两边的长廊之下,寻找着刺客的身影。
众人定睛一看,在大院中央,有一位男子从天而降,身穿月白深衣,发丝半束,面戴半面面具,背负玉白长剑。有风吹起,男子的衣带和发丝轻轻飘扬,给人一种飘然若仙之感,叫众人的目光难以离开。
韩清玄瞳孔一震,一颗心骤然悬起,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整个人陷入惘然,全然忘记发号施令。
此时,男子伸出手取下面具,众人看去,只觉心头一颤。那样的容颜,即使双眼含愁,疲态难掩,也依旧能够惊心动魄,只需一眼,便能让人记住一生一世。
“是玉迟王!是玉迟王回来了。”
“他不是一直抱恙在王府吗?”
……
令歌抬起眼眸,与韩清玄双目对视,目光淡漠,仿佛在看一位陌生人一般,那样的目光,让韩清玄不由地眉头紧锁,呼吸渐急,全然不见大齐丞相的气势凌然。
韩清玄想开口呼唤令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在喉咙,他想上前,又发现自己与令歌之间似是隔着千山万水,只能与其两两相望。
此时,皇后已经走出前堂,她见到令歌亦是悬起一颗心,半饷,她定下心神,微笑着开口说道:“原来是皇叔前来,虚惊一场,还请皇叔上座,与我们共赴喜宴。”
令歌的目光依旧在韩清玄的身上,眼中倒映着那一抹红色喜服,在心中深深地划下伤痕,疼痛难忍。
只听他嗓音淡漠地回应道:“多谢皇后的好意,只是本王今日前来,并非参加韩相的婚宴,而是取人性命。”
在场众人见状,皆神色大变,锦衣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清玄唇齿轻张,依旧立在原地,与令歌对视着。
“在此之前,我得恭喜韩相大婚之喜,愿韩相和朱姑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令歌开口说道,唇角浮现笑意,像众人那般地祝贺着韩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