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之中,见令歌等人追捕燕北离去之后,韩清玄弯下腰身,拾起令歌遗落在地的面具,将其收入袖中。
随后,他回过身来,向着帝后颔首一拜,说道:“今日乃臣之过,让陛下和娘娘受惊了。”
此时,身后的侍卫替皇帝抬来椅子,让其端坐,皇帝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命你查清真相,将功抵过,至于今日的婚礼,传朕旨意,就此作罢。”
此时,龚祁和胡阳等大臣来到皇帝的身前,龚祁拱手道:“陛下,臣龚祁愿协助韩相,彻查此案。”
皇帝点头,道:“你一向精明能干,如今昔年刺杀朕的刺客已经现身,且受了重伤,有你们出手,定能替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陛下放心,这一次,臣定会抓捕刺客,”龚祁颔首道,神色严肃,“臣现在便去大理寺调动人马,捉拿刺客归案,臣告退。”
“龚大人且慢,”韩清玄开口唤道,“此案已有眉目,陛下和龚大人不妨听我详细道来。”
龚祁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韩清玄,问道:“已有眉目?韩相说来听听,我也好根据你的线索前去查案。”
皇帝双眼微眯,并未言语,只是颔首示意韩清玄往下说去。
“这两年多以来,包括玉迟王在内,我们可谓是竭尽天下之力,都未找到刺客的下落,而今日,他却出现在此处,臣敢断定,他一直在长安城,从未离去,今日,刺客能出现在此,更是作证了臣的猜想。”
皇后开口说道:“既然韩相说他一直在长安城,那他又是躲藏在何处?莫非是有人窝藏刺客?”
“这正是臣想说的,朝臣之中,有人窝藏刺客。”韩清玄回应道,他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此言一出,在场以段文宇和代航为首的大臣皆神色大变,他们面面相觑,心中起疑。
能窝藏燕北两年之久,并且能在今日侍卫层层把守的情况下,让燕北进入韩府,此人定是高官!
此时,言信走出来,紧张地拱手说道:“陛下!今日刺客混入韩府,是臣失察,但是臣绝对没有包庇刺客之心!还望陛下明察!”
“你跟随朕多年,朕自然相信你,”皇帝回应道,说着他又看向韩清玄,“朕也知道你,若非已经有了眉目,也不会冒然说出此话,说吧,是谁窝藏刺客?”
韩清玄眼眸轻抬,看向皇帝,眉眼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只听他说道:“不是旁人,正是刑部尚书兼大理寺卿——龚祁。”
龚祁皱眉,紧盯韩清玄,反驳道:“韩相,你与我相识多年,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怎会窝藏刺客?”
韩清玄默然不语,皇帝看出韩清玄还有话说,便说道:“与此案无关之人,全部退下,在后院听候吩咐。”
其余朝臣闻言纷纷退下,往后院前去,临去时,他们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韩清玄和龚祁,他们知晓,朝堂又将会有大变动。
待其余朝臣离去之后,皇帝扬起下颔,目光幽幽,打量着韩清玄和龚祁,半饷,他冷冷地说道:“证据。”
韩清玄颔首,回应道:“臣已派人前去龚府搜查,证据就在路上。”
龚祁惶急,斥道:“韩相你这是想栽赃陷害,屈打成招吗?既然没有证据,又为何认定是我?就因为不可能是言信?”
“韩相你可别忘了,顾玄和仪鸾交情甚好,燕北乃仪鸾的师父,他窝藏燕北,放燕北前来行刺,大有可能,韩相何不去搜查他的府邸?”
“因为那人并非顾大人!”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发现正是令歌他们回到此处,来到韩清玄的身边。
“王爷有何证据证明不是顾大人?”龚祁反问道。
令歌避开龚祁的目光,对皇帝说道:“陛下,我可以作证,这半个月来,我一直住在顾府,从未发现燕北的身影,顾大人不可能窝藏燕北。”
“不仅如此,我和顾大人还搜集了龚祁窝藏燕北的相关证据。”令歌继续说道,他看向龚祁,目光含愁,于心不忍一般,却无可奈何。
只听令歌说道:“三年前,从长安前去洛阳杀害折雪的侍卫,在我离开长安前便已出城,根据出城记录,那些侍卫是奉你派去的,是你杀害了折雪。”
“这能说明什么?”龚祁辩驳道,“她是王皇后的人,昔年参与行刺陛下,其罪当诛!”
令歌回应道:“你杀她,并非因为她是王皇后之人,而是因为她知晓燕北和你早已有所勾结,所以你要杀她灭口。”
“这只是王爷你的猜测,算不得直接证据。”
“的确,这算不得直接证据。”令歌颔首说道,眼含坚毅,与龚祁四目相对,“可是今日,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必须得公之于众。”
龚祁眉头一皱,只听令歌说道:“当年让王大将军成为主帅的圣旨,为何迟迟不到颍州?龚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