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学了翎羽心法的下半卷,你思绪不宁,也不能发挥出翎羽心法的全部威力。”燕北说道。
“那又如何?”令歌使出翎羽真气,与燕北拉开距离,再次追打穿梭在林间。
令歌回应道:“向你复仇是我必须面对的宿命,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才能给我父母,我师父,我师姐,因你而死的每一个人一个交代,更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想杀了我,并不容易。”燕北连斩几道剑气,向令歌发起迅猛的攻势。
令歌不甘示弱,挥动明秋与燕北的剑刃缠斗着,发出不断的剑刃碰撞声。
渐渐的,令歌发现体内正有隐隐约约的撕裂之感传来,向全身蔓延着……
午时之后,客栈内。
令楷从睡梦中渐渐醒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往身旁探去,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当即撑起身子,查看房间情形,却发现唯有自己一人。
“令歌!”
令楷欲起身下床,却忽然感到头晕眼花,全身无力,险些跌倒在地。
“迷药?”令楷深深一叹,他回忆起昔年往事,心中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令楷强撑着下床,披上月牙白衣裳,来到桌前,只发现一张月牙白面具孤寂地留在桌上。
令楷脸色大变,心慌不安,他当即奋力地冲出房间,朝着楼下跑去。
柜台里的掌柜见令楷往楼下跑来,衣衫和发丝尚未整理,神色慌忙,于是上前担心地问道:“韩相,这是怎么了?”
“令歌呢?”令楷几乎是嗓音颤抖地问道。
掌柜差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回应道:“王爷今日一早就独自一人往山上去了。”
令楷闻言,当即迈出脚步往店外跑去,掌柜看在眼里亦是慌了神,他深深叹息,为令歌和令楷祈祷着。
令楷一边朝着青岩山深处跑去,一边高喊着令歌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飘荡在山林之中,期盼能够得到回应。
来到银杏树前的时候,令楷气喘吁吁地撑着身子,几乎跪倒在地,大口地呼吸着。体内的迷药限制住他的内力,以至于轻功也不能施展。
他奋力地撑起身子,来到四周仔细观察,却发现此处不见令歌和燕北的身影,唯有打斗过的痕迹,以及随风不断飘落的银杏叶。
令楷调整呼吸,尽力平复悬起的心,“不会有事的……”
他朝着有打斗痕迹的地方奔去,四处寻找令歌的身影。
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天色渐暗,夕阳正在蔓延青岩山的每一处,令楷依旧未寻到令歌,他的腿脚愈发无力,嗓音更是沙哑,几乎失声。
最终,令楷无力地跌倒在地,吃痛不已,他悔恨地捶打着地面,让皮肉之痛减轻心中的疼痛之感。
他回忆起昨夜令歌的言行,泪水顿时涌上眼眶,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落叶之上。
“难道恨比爱更重要吗……”
令楷心如刀割,这样的问题,从前自己无法回答令歌,如今令歌也无法回答自己。
可悲可叹。
痛哭许久之后,他听闻鸣叫之声,抬头看去,有群鸟从远处的茫茫竹海之中飞出。
夕阳映照着令楷的脸庞,重新点燃他心中的希望。
……
竹海之中,残阳如血,为每一棵竹树渲染血色,有风吹过,沙沙作响,竹叶如雨般凋零,满目萧瑟凄凉。
令歌和燕北对峙在竹林之中,经过近半日的打斗,两人已经精疲力尽,握着长剑的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燕北的身上已被划上深深浅浅的剑痕,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血液正浸染着他的黑衣,如同走入绝境的恶兽一般,随时会发起致命一击,令人心生警惕。
同时,他对面的令歌则冷漠地看着他,不曾移开视线,只见夕阳映染着令歌的脸颊和衣裳,在夕阳之中,令歌的月牙白兰花草衣裳完好无损,不见一丝瑕疵。在他的双眼里,有着无尽的寒意和愠怒,时刻准备迎接燕北的最后一击。
燕北开口缓缓地说道:“你如此执着,和你的母亲真像……”
“母亲并非执着,她懂得取舍,在面临抉择时,她知道何为她想要的,何为她该做的。”令歌回应道。
“倒是你,燕大将军,这些年看似冷漠无情,但是实际上,你的内心比谁都煎熬,昔年的一切早已把你压得不能呼吸,想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是噩梦连连……”